盛欢心中一凛,打了个冷颤,怕他真发狠将自己拽回房里,顿时不敢再挣扎,摇头道“想吃,民女肚子还饿。”
她这话倒没有说谎,今年的团圆饭,气氛压抑得令人提不起胃口,她几乎没什么吃。
方才过于慌乱,盛欢毫无所觉,现下又两人靠在一块,才惊觉凌容与身体温度异于常人。
冬夜寒气侵人,寒冷刺骨,可廊下四处摆着熏笼,两人所经之处,温暖如春。
他的身子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像一块寒冰。
凌容与听见她说还饿,蹙了蹙眉,将人松开,牵着她继续往前。
盛欢松了一口气,发现握住她的大手果然也不带一丝温度。
她心中愕然,走了一会儿,终究没忍住,抬头偷偷看他。
那日在大街上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原来并不是。
他病得很严重居然整个人都冷冰冰的。
月光下,少年唇瓣紧抿,侧脸笼罩一层阴影,看不清神情。
被看了一路的凌容与,嘴角悄然无息的勾起一抹矜持弧度。
两人踏入膳厅时,凌容与终于忍不住开口“孤好看”
盛欢敛下眼睫,不吭声。
在心中骂起自己,就算他病了又关自己什么事
千万不能再被他那张脸给骗了。
凌容与似是想起什么,前言不搭后语,“盛侍读与宁绍,谁好看”
盛欢“”
她愣了下,眉头微蹙,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问起了她兄长和宁公子。
也不知小厮是被太子的问话吓到还是故意的,身后的木门突然砰的一声关上。
盛欢一个激灵,瞬间会意过来他想问的是什么,“您最好看。”
她低下头,闭眼轻吁了口气,错过他眉眼间浮起的温柔笑意。
凌容与淡淡的嗯了一声,笑意很快被他压下。
膳厅很大,空无一人,里头也烧着地龙,过分温暖。
膳桌上摆满各类食物,冒着白烟,热气腾腾。
盛欢扫了一眼,瞬间头皮发麻,一路麻到了后背,甚至蔓延到四肢。
桌上的菜全都是她爱吃的。
凌容与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收买了她身边的人,得知了她的喜好。
她心中再次燃起怒火,暗骂了声无耻。
“坐。”凌容与将她按到座位上,低声道,“孤给你布菜。”
低沉的嗓音带着一点极轻的愉悦笑意。
凌容与说完,就真站在盛欢身旁,一只手抓着宽袖,微微弯着腰,垂着眼给她布菜。
低眉不语的认真模样,好看得像一幅画。
布完菜,凌容与拉过椅子,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两人都没说话,只有筷子偶尔碰到碗碟的轻微响声。
她虽还饿着,但吃得并不多,凌容与倒是一直给她夹菜。
他吃饭时很安静,矜贵优雅浑然天成,举手投足赏心悦目。
干净的眉眼不似平常那般冷淡,微微弯起一道极好看的弧度,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不说话时,总让盛欢有种错觉,仿佛他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温君清。
可她知道他不是,也知道他没有前世记忆,否则他不会对她如此强硬。
温君清那么好的一个人,只要她不想,他绝不会勉强她,向来对她言听计从。
眼前之人,如何能比。
就在盛欢用完膳,放下碗筷之际,凌容与突然抬眼看她,“既然你已是孤的人,待上巳节,孤便接你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