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原本对灰衣老者啰嗦啰嗦颇为不满,初时以为他胡说八道,不过是为了拖延工夫,要他手下的高手在和泰当门外埋伏,待到一切安排妥当,灰衣老者振臂一呼,这些高手冲杀进来,一场血战势不可免。只是她听灰衣老者说话,越听越是有趣,如同和王小鱼一起在东辽县城中的茶馆酒肆听人说书一般,竟然听得入迷起来。听到青袍老者打断了灰衣老者的话头,慕容丹砚心中颇为不快,正要出言喝斥,厉秋风早有防备,急忙向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慕容丹砚心中一凛,暗想我和厉大哥虽然悄悄走到灰衣老者身边,但是柜台比大堂高出许多,从大堂向柜台内张望又只能通过那处方口,是以青袍老者只能看到站在方口后面的灰衣老者,却看不到站在旁边的我和厉大哥。若是我突然开口说话,青袍老者以为柜台之内有人埋伏,只怕抢了玉秤就走。如此一来,只怕厉大哥无法查清这些人的来历。
念及此处,慕容丹砚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听灰衣老者说道“客官不必着急。这件宝贝来历非凡,老夫须得细说究竟,方能让客官知道这件宝贝的妙处。”
青袍老者心中忿忿不平,不过他知道自己于古玩玉器一道一无所知,若是不将玉秤典当给和泰当,换了一家当铺,那些朝奉伙计奸诈如鬼,十有八九会坑了自己。倒不如暂时忍耐,听这个老家伙说一说玉秤的来历,对老子并无丝毫害处。念及此处,青袍老者强忍胸中怒气,干笑了两声,口中说道“好罢好罢,大朝奉尽管说便是。”
灰衣老者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冷林听包熙说完之后,微微一笑,口中说道”圣人说过否极泰来,此言当真不虚。在下初时确实陷于窘境,每日为些许米面折腰,夜深人静之时,常常悲叹难眠。没想到在下教授的那些孩童之中,有一位吕姓家的公子,其舅舅原本在河南南阳做知县,仕途不顺,屡遭上官陷害,数次险些获罪下狱。心灰意冷之下,这人打算辞官回乡,读书种田了此残生。
“就在他要辞官之时,他有一位同年时来运转,在京城吏部做了主事。两日平日里甚有交情,这位主事暗中施以援手,吏部竟然将他提拔到京城做了京官。此人原本颇有才气,只是屡遭上官压制,志向不得施展。从南阳进京之后,犹如鱼入大海,仕途大好,最后做到了国子监典簿。典簿虽然并非是要害官职,不过称得上是清流领袖之一,甚得士子们的敬重。
“吕家公子做了在下的学生,不过他的父母都不识字,是以每次典簿大人写来书信之时,吕家夫妇都会将信拿给在下,请在下将信中文字读给他们,再由在下依照吕家夫妇的吩咐给舅老爷写回信。典簿大人知道他的妹子妹夫不识字,可是每次收到回信,文字写得不错,文句也甚是流畅,心中颇为奇怪。三年前典簿大人衣锦还乡,特意到吕家来看望他的妹妹,向吕家夫妇询问此事,吕家夫妇便将在下引见给了典簿大人。典簿大人甚是和蔼,竟然请在下吃酒,着实让在下惊恐不安。席间在下壮着胆子与典簿大人说话,言谈甚欢。典簿大人对在下颇为看重,酒酣耳热之下,竟然将京城中的一件大事说给了在下。”
慕容丹砚听灰衣老者说到这里,心下暗想,原来姓冷的突然暴富,是因为他结识了朝廷大官。虽然不晓得典簿是什么官,不过在京城当差,官职想来不低。厉秋风在锦衣卫当差,自然知道典簿是什么官,他心中暗想,国子监是朝廷中枢诸多衙门之一,掌朝廷礼仪之事,虽说没有什么实权,不过进入国子监之人,无一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