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永夜猛地抬起头,就看到不远处静立着一个少年。一身桃色连帽卫衣,很是温暖的颜色,偏大的帽子歪歪斜斜的扣在头上,让他整个人透着慵懒的气息。
一头云母灰色的短发,右侧刘海却染成了一半炎色,一半琉璃绀色,在阳光下流淌着水样的光泽。刘海剪得很长,几乎完全遮住了右眼,现在他就用那半隐半现的左眼,散漫而嘲弄的俯视着他。
如果可以忽略,他那身卫衣上沾染的朵朵x斑的话,这样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有些顽皮,又有些懒散的犬系邻家少年。
可惜,那些混在桃色里的x色太刺眼了,对这张脸,慕永夜也太熟悉了。
“刹璎”在他口中轻轻吐出了一个名字,那名字像火炭般烧痛了他的嘴,令他眼底显而易见的燃起了痛苦之色。
被称为“刹璎”的少年,齐碎的刘海随风轻扬,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又见面了,永夜哥。如果你愿意称呼我迦楼罗的话,也许我会开心得给你一个拥抱呢。”
似是少年间的闲谈笑语,偏是说者听者皆无笑意。
慕永夜此时的每一次发声,都像是有干燥的砂砾摩挲着他的喉咙,明知故问般的挤出一句“这,都是你干的为什么”
“这是我应该问的吧”刹璎仍是那样懒洋洋的斜睨着他,声音当真含着稚气未脱的柔软,只是转眼又被他语气中的冷漠所冲散,“如果不是我及时的替你扫清障碍,你真的还打算回组织么也许你就想留在这里,过一天算一天,欺骗自己你也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的活吧”
慕永夜垂在膝头的双拳慢慢攥紧“我没有忘记我所背负的,我本来是准备,和他们一起吃完一顿早餐就回组织的,”望了那俯卧在地,已经气息全无的小女孩一眼,一股酸涩再次冲上了他的鼻尖,“我真的是这样想的”
这一句话,究竟有几分真实,恐怕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而他也正在痛恨着自己言不由衷的那一部分,自己的软弱和犹豫,才是害s他们的真凶
刹璎也并无意深究,他只是轻柔而缓慢的继续说了下去
“永夜哥,记不记得,是你亲口教导过我,我们做s手的,须得断情绝爱,少了一个弱点,是值得开心的事情。这是我哥哥用生命教会你的,如果你轻易的明知故犯,岂不是让我哥哥用x换来的教训,变得毫无价值了么”
慕永夜双目怔怔凝定,这句话就像是一根钉子,刺中了他心头那个从未愈合的伤口。
眼前的刹璎,就是他那位叛逃搭档的亲弟弟。
最初的他并不是这个样子的。慕永夜记忆中的刹璎,是个羞怯文弱的男孩,那时他的刘海留得更长,又厚又密,将他的两只眼睛都遮住了。慕永夜很少有机会看到他的眼神,可是从他那时的礼貌乖顺,别人稍稍帮了他一点小忙,他就会一叠连声的道谢,被人呼喝一句,就会忙不迭道歉的表现来看,那被遮掩在厚重刘海下的目光,应该也是充满了温和良善的。
这样的他,显然是不适合在s手组织中生存的,他的搭档又嫌弃他这个拖后腿的,动不动就诅咒他在任务中早点去s,自己就有机会换搭档了。刹璎没有勇气反驳,性格也在对方反反复复的打压中越来越自卑,于是大多数时间,都是慕永夜和搭档在照顾他,一步步的指导他修炼,他由衷的感谢他们,也一直都很依赖这两位哥哥。
哥哥叛逃,被慕永夜亲手处决后,刹璎几乎要疯了。一向逆来顺受,只习惯了隐忍,习惯了逃避的他,当时竟疯狂的想去找组织的高层拼命。是慕永夜费尽力气拦住他,劝了又劝,好话歹话都说了一圈,才阻止了他去送s的举动。
刹璎太内向了,就算是除了哥哥之外,和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