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南京不准许他们进城,队伍将从石城门往北,走陆路前往句容,尽量让更多人看到那面赶制的安庆守备宣传旗。
这次押送是张国维特别准许的,一般抓获的俘虏都是由地方衙门接受,这次张国维也希望向南京展示一下。
作为应天巡抚来说,南京实际不归属他管辖,里面的两个知县都是南吏部直接任命,卫所则归南兵部管辖。
城里各种官员甚多,很多都比张国维级别高。
此次流寇围攻江浦,南京大乱的时候,城里有不少官员埋怨应天巡抚,而张国维还不敢对他们怎样,现在解围之后,也需要向南京表明姿态,就是应天巡抚能打仗。
南京附近有大量江北逃来的难民,和州被屠城之后,江面上有大量尸体漂流而下,大家对流寇又怕又恨,此次有俘虏摆在面前,顿时群情激昂。
渡口西侧一个二进门市里面,吴达财正仰躺在一张大床上,鞋子也没脱,那柔软的白色被面上弄出了一团团污迹。
外边虽然喧闹阵阵,但吴达财不想去看,只顾瞪眼看着上面的床框。
立柱的木材上分布着一些象鬼面的纹理,这是比较贵重的花狸木,这家铺子的原主人必定是个有钱人。
下新河渡口对着浦子口,长江上的人货聚集,在南京也是寸土寸金的地方,能修二进的院子带商铺,已经算是很有实力了。
屋中有呼呼的声音,吴达财转头看去,屋中一个士兵正在卷地上的绒毛线毯子,那毯子上还有孔雀模样的绣花。
流寇围攻江浦的时候,下新河码头的有钱人都跑了,地方上失去秩序,营兵、卫所兵、附近百姓和难民各干各的,渡口附近铺子基本都被砸开,方便携带的贵重物品都没了。
这种绒毛毯比较贵重,但是不好搬运,也不好脱手,才能留到现在。
吴达财骂道,“你搬那作甚,卖又卖不掉
码头上起码有五个镇抚兵,你只要一搬出去,今天就能打你个半死。”
“我跟那些征召的船工说好了,帮我带回安庆去自个用。”
那手下低声道,“镇抚兵自己也在翻东西,带队那个镇抚队长拿了一面大铜镜,也是叫船工搬的。
旗总我跟你说,我可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铜镜,打磨得那个光。”
“说你呢,你说人家镇抚队长干啥。”
吴达财坐起来指着那手下,“老子告诉你,嘴巴管严实点。”
“哪能乱说呢,我这不是跟旗总你才说实话。
搬的时候我叫那几个船工来搬,到安庆才给我,他们又不归镇抚兵管,一准牵连不到咱们。”
“搬的时候别让老子看见。”
吴达财骂完又躺回枕头上,这屋里他最喜欢的是这张床,想起这两个月的经历,吴达财自己感觉很满意。
告发那歪脸之后,他调到第二司,上次操场打架,跟第一司算是结了大仇,从姚动山到士兵都恨他入骨,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铁匠旗总和王增禄都认为他没给第二司丢脸,其他人的关系也亲近了一些,以前他状告同僚的事,反而没人记得了,连吴达财也没想到,这么快在第二司站住了脚。
然后好运似乎就开始关照它,铁匠旗总被调去担任陆战兵的百总,靠着和王增禄的夜塾同学关系,得到了他的举荐,让他接任旗总职务。
在中军的时候又遇到了麻烦,还是蒋国用作怪,理由还是当初焦国柞的牵连,最后是庞雨定下由他担任旗总,原因是吴达财在整个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