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将军诱敌之计不成,难道要直攻小关铺,可流寇都是马兵,此处开阔平野,步卒未到便逃之夭夭。”
庞雨向后面挥挥手,郭奉友递过一个长筒,庞雨接过拉开,变成一米有余,潘可大和许自强都难掩脸上的惊讶。把远镜递给史可法,庞雨指着前方道,“属下觉得,流寇也想探得咱们的虚实,必定还要再来。这次我们在街市设伏,他们心理上会认为官道上是安全的,属下下次便在那
里设伏。”
史可法举起远镜,顺着庞雨指的方向看去,里面有一个倒像,大约一里之外的官道边不远,有几处房屋的废墟和一片竹林。
第二日凌晨,寅时二刻。北峡关附近薄雾缭绕,山风缓缓吹来,带来了一丝清凉。
北峡关关门内一片悉悉索索的声音,五十名士兵在街中结合,灯笼映照下,密集的矛尖散发着幽幽的黄光。
灯笼陆续熄灭,街道中一片黑暗,门洞里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大门打开了,军官低声喝令,士兵安静的顺着大道陆续出发。
吴达财瞪大着眼睛,看着前面队友模糊的背影,一边还要留意脚下。当日在将台上捡回了一条命,董明远那一半棍子几乎就是打个响,实际就只挨了十五军棍。十天之后他便恢复了行动能力,又被扣发三个月军饷,参赌的事情就算揭过了
,但中军把他退回了战兵营,依然是最初的小队。
他随第二批人马到达桐城,当时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在桐城修养这些天,他伤势基本都恢复了。没想到这次埋伏又选中了第一百总局,他这个小队被选中。此时几乎没有光线,为了隐蔽行动,又不允许打灯笼火把,五十人跌跌撞撞,不时有人摔倒,吴达财也摔了两次,出发时庞大人说了,谁出声就斩首,在将台上走过那一
遭后,吴达财永远不愿意再面对一次,所以即便第二次摔到了膝盖,痛得呲牙咧嘴也不敢发出声音。
这样偷偷摸摸的走了一里地,终于到达了埋伏的地点。
黑暗中摸索着进了几处废弃的房屋,北峡关这盆地里水源十分丰富,四周都是水田,这里有七八户人家,平日田地收成应该是不错的,在附近农民中算殷实人家。
里面的百姓已经逃入关内,昨日流寇一把火烧了这几处房屋,连周围的竹林也烧了一片。
吴达财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处房屋,眼见都是黑暗,周围水田中一片虫鸣蛙叫。按照出发时的军令,带队的姚动山没下令之前,任何人都不得说话,也不能睡觉。自从砍了焦把总的脑袋,就没人敢轻视军令,大家就这么缩在废墟中,只能听到黑暗中
的呼吸声,感觉上人数不少。
不知等了多久,天上开始有些光亮,吴达财抬头看了一下,他所在的这处屋顶塌了一半,四处都是燃烧后熏黑的痕迹,但四壁基本完好。
再扫视一下屋中,才发现屋里起码有十五六人,显得十分拥挤,比计划的多了五个,不知是哪个小队的人带错了地方。
但此时有了光线,不敢再调换位置。
歪脸就在他旁边,半眯着眼睛养神,对面则是呆汉,不停的往其他人张望。门口位置是董明远,算这个屋里职位最高的,庞大人给他们定了一个副百总的等次,比旗队长还高半级,按庞大人的规定,镇抚官执行军律的时候,姚动山这个百总也管
不了他。
董明远打个手势,示意大家可以吃东西。众人小心的打开椰瓢,和着水吃了些干粮。
吴达财往董明远身边看了看,那里有一个小兵,是给镇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