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还在喋喋不休的称赞霍权管教下属有方,想那御史台是多窝囊的地方,踏进那道门的官员就没有往上升的,霍权升了不说,可能会连着升,扶摇直上,如何不让老管家开心,他咧得嘴角都合不拢了哪儿发现霍权渐白的脸色,还是外边进来的冬青察觉霍权脸色不妥,按住老管家雀跃得乱伸的手,低声道,“此事还没定论,老管家不可高兴太早。”
“什么意思”半虚着眼的老管家瞪大瞳仁,竭尽全力地注视着冬青,不悦道,“你这小儿也特不会说话,张御史既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弹劾罗忠谋害朝廷命官,必然握有实证,否则你觉得张御史在信口雌黄不成御史台那群人我老头子可再了解不过了,受六部官员打压,整日提心吊胆活得跟缩头乌龟似的,偶尔跳出来蹦哒两下就被六部官员联合挤兑得哑口无言,他们要没确凿的证据敢在朝会大放厥词”
老管家洋洋得意的拨弄了两下胡须,扬手拍冬青的肩,却被冬青躲开了,老管家顺势收手落在冬荣身上,笑眯眯道,“还是冬荣的性子招人喜欢。”
冬青敛着眉,嘴角不易察觉的抽搐了两下,向霍权禀道,“刑部和大理寺并没接到彻查此事的手谕,罗大人直呼自己是冤枉的,反咬张御史受人唆使携私报复”说到这,冬青意味深长的瞥了眼老管家,慢吞吞道,“罗大人直言始作俑者是大人。”
霍权的脸又白了几分,哆嗦出声,“我”
冬青面色微凝地点头,“罗大人说的就是大人”
霍权“”亏他还担心抢了张御史的功劳又升官该怎么办,敢情不是功不功劳的事儿,而是又有人顶着他的名义到处给他树敌,霍权紧张地攥紧衣角,平和的眉眼看上去略微锋利,冬青垂眸沉声,“大抵是张御史出卖了大人。”
罗忠出宫后就去御史台找张御史对峙,刚开始张御史勉强能招架住,慢慢就败下阵来,虽没当面供出背后主使是霍权,但从罗忠离开御史台睚眦欲裂的神色来看,肯定从张御史嘴里听到了什么
所以把矛头对准了霍权。
为此,冬青尤为不解,盯着心神恍惚的霍权看了两眼,试探地问道,“大人与张御史有旧交”
“没有。”结党营私不是小罪,暗地他躲都来不及,怎么敢和其他御史走太近,况且无利不起早,他乃四品御史,即便有意结交几个朋友惯不会舍弃驸马而选张御史,思索片刻,霍权闷闷出声,“张御史是想借刀杀人”
难怪他纳闷张御史在御史台多年怎么会把写好的折子先给他过目,竟是为拉他下水呢,就罗忠和自己的关系,要说是他主使的没人会起疑。
霍权暗搓搓磨牙他被人设计了
“眼下如何是好”霍权慌神道。
冬青不言,老管家羡慕的摸着冬荣厚实的手臂,不以为然道,“罗忠那老秃驴不把大人放在眼里,大人又何须忌惮他,要老奴说,派冬荣除了罗忠就好,省得整天咬文嚼字写那文邹邹的折子”
霍权“”
“老管家,不日起你也跟着夫子学礼仪规矩吧。”偌大府邸的管家,张嘴便是取人性命,尽管是玩笑话,霍权这会也怕得不行,“阖府上下,都得学。”
老管家懵了,“老奴也学”他追随小姐多年,自认礼仪规矩无可挑剔,如今大人竟嫌他不好,老管家像五雷轰顶似的,拍腿吆喝起来,“我的大人哪,老奴尽心尽力照顾你大半辈子,如今老奴老眼昏花无甚用处你竟要丢弃老奴了啊。”
老管家头发花白,眼神不好,但精力极好,尤其那副嗓门无人能及,霍权太阳穴突突直跳,气势不由得弱了下来,“我是怕你说错话惹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