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闭嘴就喊打喊杀的,不好。
见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冬青垂头丧气的走了,到门口不死心地转头看霍权,霍权鼓励的摆手,“好好读书。”
满身匪气不遮掩遮掩,日后城里出点事就会怀疑到他们头上,和街头死了人衙门不由分说去杀猪匠家找线索差不多的道理,这群人身形彪悍言行粗鄙,看着就像做坏事的,不好好改正过来,他再小心翼翼也会受其连累人头不保。
要想活命,做哑巴还不够,还得约束好身边人。
冬青苦大仇深的走了,这两日小雨霏霏,断断续续不见停,他的心情似乎很糟糕,平日觊觎他长相暗送秋波的丫鬟们俱惶惶不安地退避开,冬字头的管事最不好惹,看着斯文俊俏,出手就能要你命,见识过冬青手段,别说丫鬟,聂府家生子也怕得很。
走廊迂回曲折,冬青走得快,没注意旁人畏惧的眼神,刚踏进偏院,屋檐下翘首以盼的管事们迫不及待的迎上前来,他们面色发黑,精神恍惚,却在看到他的瞬间眼神明亮,争先恐后地开口,“怎么样怎么样,大人是不是同意了”
他们是边境追随聂凿回京的,生性粗野暴躁,最是崇尚武力,如今跟着文邹邹的夫子拽文,满脑子之乎者也,极其痛苦,有的甚至做梦都在背书,背不出来还被夫子打了,哪儿受过这种窝囊气,挥起拳头就还手结果睁开眼,发现在做梦
更他娘的憋屈了。
想他们杀人不眨眼的恶汉,竟沦落到酸儒书生手里,大人要他们敬重夫子,以礼相待,他们哪儿做得到啊。
看着一张张殷切的脸,冬青举起手里快被揉烂的书,长叹道,“好好读书。”
众人嗷呜倒地,“太难了啊。”谁有办法把夫子收了啊。
祈愿间,但听熟悉的读书声由远及近,“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管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起身拔腿就跑,来了来了,声音索命阎王又来了,众人四处找地逃窜,而捋着胡须走来的夫子不知发生何事,清了清嗓子,慢吞吞道,“名门望族,举手投足皆显礼仪,几位是管事,言行不足以为表率,罢了,今日我们学其他吧。”
管事们踉跄倒地,凶神恶煞的脸再无半点凶狠可言。
万万没想到,读书能把人逼疯,管事们倒地不想起了,旁边,夫子双手负于背后,循循善诱道,“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聂大人不惜重金聘请老夫教诸位读书,诸位该珍惜,莫让聂大人的苦心白费了,来,起来,我们读书吧。”
管事们两眼上掀,脑袋扭向旁边,吐舌道,“夫子,我晕过去了,什么都听不到。”
夫子“”
霍权请的几位夫子是京里出了名的性格好耳根软,担心夫子拒绝,霍权派人抬着银子去请的,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几两银子不成就几百两,反正府里钱多,这点银子不算什么。
而且看夫子挨了打仍任劳任怨地留在府里耐心教他们就说明这钱花得不冤,全府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指日可待也。
霍权很有信心。
这种信心在他听说几位管事熬夜苦读生病后愈发强烈,他让冬青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府里最不差的就是钱
冬青不好说管事们装病不想读书,要不是手里有事,他也想装病休息几日,“大人,真不能把夫子撵了”
“不能。”
冬青哑然,可想而知,接下来一段时间府里都是些病秧子了。
霍权埋头苦算,没注意冬青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