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一位主事将令牌在房俊面前展示,神情倨傲,语气也有些恭顺。没办法,哪怕是面对即将成为阶下囚的房俊,也没人有那个胆子当面给他难堪
房俊面无表情,问道道“刑部的命令是缉拿是吧敢问签发这道命令的可是刑部尚书刘德威”
那主事微愣,说道“并不是刘尚书,而是韦侍郎签发。”
房俊眼睛微微眯起“韦义节呵呵,很好。原来刑部已然腐朽到连规矩都忘了,真是一群蝇营狗苟之豚犬蠹虫”
那主事满脸涨红,大声说道“房府尹休要逞此口舌之欲刑部做事自然有规矩,您虽是从二品的高官,但是刑部执掌天下刑狱,照样惯得你左侍郎可代替尚书签发缉拿令牌,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
房俊失笑道“瞅瞅你们这般愚蠢的模样,老子都替你们脸红你们只记得本关是京兆尹,却忘记本官既是驸马,又有华亭伯的爵位在身了吗”
那主事一脸错愕,瞠目结舌
糟糕
房俊的华亭侯爵位虽然被剥夺,但仅只是降爵一级,由华亭侯变成了华亭伯大唐律,但凡人犯有爵位在身,那就必须由三法司的正印主官共同签发手令,才能缉拿归案
不过这个也还好,虽然疏忽了,但若是刑部强制执行也说得过去。先将你带到刑部大堂,将证据落实罪名敲定,谁还能说要释放房俊的话语
但最要命的是,房俊还是当朝驸马
驸马是什么
那是皇帝的家人
而皇帝的家人、族人犯法,所有的地方衙门统统无权审理,就算是三法司也不行。
因为这世上还有一个衙门叫做“宗正寺”
那位刑部主事彻底傻眼
这事儿办的怎么可能出现如此低级幼稚之疏忽
房俊不屑的笑了笑“兄弟,新来的吧”
“啊啊”
那主事下意识的答了一句,随即意识到不妥,改口道“与你何干”
房俊哼了一声。
不是新来的,怎么可能连基本的律法规则都不懂便能担任刑部主事
他驸马的身份固然是要“宗正寺”才有权处置,但是这绝对不能代表刑部没有审理权长孙濬将房俊状告到刑部,刑部业已受理此案,那么就有权将房俊缉拿到刑部审讯。
刑部有权审讯、有权定罪,只不过是无权处置而已。
换句话说,那就是刑部可以给房俊定下罪名,但是执行权在宗正寺
只要将房俊带到刑部,将一切罪名全部落实,量刑做好,即便是最后移交到宗正寺,宗正寺大抵也不会将此案完全推翻。好歹刑部也是执掌天下刑狱的所在,宗正寺若是全然推翻刑部的罪名、量刑,岂不等同于削弱刑部的威严
没人会这般办事。
可是这个主事明显被房俊忽悠瘸了
他有些抓瞎,自己确实是从右屯营临时调到刑部来的,任务就是为了防止以往刑部的那些官员会与房俊暗通款曲。可是那些大佬怎地能够出现如此低级的错误,自己气势汹汹前来,搞了半天却连缉拿的权力的都没有
他心中狐疑,却不知如何反驳。
一个大头兵,你指望他能知晓多少刑律之事
他身边的差役倒的确是刑部之人,可是一个差役,又如何能够有胆量去质疑一个京兆尹说出来的话
人家房俊信誓旦旦的这么说,想必大抵也就确实如此了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