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燕山和老四带着二十个人前往星星峡。
吴燕山几个人骑马走在前面,老四和其他人拉着十几匹骆驼远远地尾随,骆驼上带着路上用的食物和水。他们没有走大路,避开城镇、村落,顺着古长城边的小路行走。沿途,戈壁滩上的沙丘间,断断续续的颓垣断壁、残败的烽火台依然可见,它们坚韧地与风沙抗争着,顽强地屹立在苍凉的戈壁滩上。
嘉峪关是长城的尽头,他们绕过关卡,进入寸草不生的黑戈壁,这片戈壁滩上的砂砾呈黑褐色,被火烧过一般,故称黑戈壁。
走这条道是吴燕山选的,当年和老当家进疆走过几次。为避开大路上的兵站,也为探明返回的路。返回时带着枪枝弹药走大路,恐怕连命都会送给韩起茂。
第七天,在一个叫金窝子的地方停下来,这儿是老当家当年带吴燕山出入新疆落脚休整的地方。一座黄色沙土山在戈壁滩上突兀地隆起,山脚下有一条小河,水流淌到山湾里积成了池塘,四周长着芨芨草,距离星星峡不远了。吴燕山让大家扎好简陋的帐篷,人和牲畜在这儿休整,安顿好后,和老四骑马走向星星峡。向西走了几里地,看见了人烟。这是一片用土夯成围墙的房屋,屋顶上铺着黄色的胶泥,房门仅能容一个人出入,窗户也只是在墙上开了个洞,大门没有门板,是在土墙上开了一个豁口,一侧立着块黄色的大石头,刻着碛口香屋四个字,吴燕山下马在夯土墙上寻找,看到了刻划在墙上的二个圆圈,又看见院子里马槽上栓着一匹马,就对老四说:“人在里面,你进去吧。”
这是吴三木与乌拉思曼约定见面的地方,当时约好,一个圆圈表示一天,墙上划满五个圆圈表示人已离开,现在两个圆圈,院子里又有马,人当然在。
一会儿老四出来了,高大肥胖的乌拉思曼侧身从门里挤出来,不等老四介绍,乌拉思曼粗声大气地说:“哇呀,大当家亲自来了嘛,先进去喝一碗酒,再去看货。”吴燕山也大声笑着打招呼,老四去栓马。二人进了屋,里面光线虽然昏暗,却很凉爽,进门二三步就是土炕,铺着毛毡,到是很干净,乌拉思曼招呼吴燕山上炕,又对里屋喊道:“花牛,上一桶酒,”一个女人从门洞里钻出来,一手拎木桶,一手拿着三个碗,光线暗,吴燕山看不清女人长啥样,只觉得很胖,女人把桶和碗放在炕桌上,也不说一声,又回里屋了。乌拉思曼拔出塞子,倒满三碗酒说:“来,当家地,干完嘛,白葡萄酒,内地喝不到地,”老四饮完马、添了马料也进来了。三人端碗碰了一下,一口喝完,吴燕山觉得有点酸甜,不象是酒,很凉爽、消暑。他心里惦记着枪技弹药,就问乌拉思曼:“乌大掌柜,货在哪里,要不先去看看。”
乌拉思曼说:“当家地不要急,日头嘛还高,先喝酒,天凉一点就去,你要相信我嘛。”
乌拉思曼告诉他们,这片房子叫碛口香屋,是客棧、也是妓院,这儿叫碛口,也叫峡口,星星峡两边全是这样的客棧,许多女人被弄到这儿,一辈子再也没有离开过,乌拉思曼笑着说:“碛口香,吃着不香睡着香,客人住下不回乡呐”。吴三木这才明白老当家带他出入新疆,四次路过这里,为啥都在金窝子休整、过夜。
一桶酒喝完,乌拉思曼掏出一块银元丢在炕桌子上,说了句“花牛,钱放下了,明日个再来,”又对吴燕山和老四一摆手。三人出门上马,乌拉思曼一点不显笨重,上马动作很利索,到叫吴燕山有点刮目相看。乌拉思曼边走边讲着星星峡的掌故,这些吴燕山都很清楚,但他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这问那。
“乌掌柜,星星峡咋不见峡谷”指着蜿蜒曲折山路两边的红色山峦问:“乌掌柜山上的碉堡驻军了吗”不管吴燕山问啥,乌拉思曼都耐心地回答。
吴燕山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