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平静的看着地上的第七子面色变得逐渐灰白起来。
    那双琉璃般好看的眼睛逐渐变得没有光彩，瞳孔放大，呼吸停止。
    二狗子此刻看似平静，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藏在袖子中的拳头早就紧紧握起来。
    指甲掐着手心发疼，疼痛感才能让他保持现在这一副表面冷静的模样。
    二狗子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正在看着自己，他必须看上去冷血无情，这是东厂之首给他的第一个考验，想要活下来，就必须成为第七子，而原先的第七子就必须死了，若他活着，那死的只有自己。
    东厂之首让自己亲眼目睹第七子的死状，也是一种警告。
    是要暗示自己，若自己不听话，忤逆了他，私自做主，也会落得和眼下的第七子一个下场。
    成为弃子，是死是活，都在东厂之首的一念之间。
    这种命运，性命，全都被人掌控的感觉让二狗子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想要掌握命运，或是说，想要掌握权力，掌握他人命运的想法。
    他似乎有些领悟，为何姬天谬总是和自己作对了，也许就是这种被人掌握命运的无力感，让人心变得扭曲，让人想要抵触反抗，毁灭那些轻而易举得到自己奋力却得不到的东西的人。
    第七子已死。
    正如姬天谬所算计，慢性毒慢慢侵入五脏六肺，太医也看不出到底是病死还是被毒死，加上太医中本就有他们的人，最后第七子是病死。
    第七子病死，他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姬天谬和姜舒在花公公的帮助下连夜逃出了东厂。
    姬天谬想着回到暗卫训练营就能成为大公子的义子，心中喜悦，可也伴随着浓浓的疑虑。
    姬天谬是一个极为小心谨慎的人，惜命，又或是说胆小之人。
    他看向姜舒，目光变得阴狠起来，先不论二狗子到底死没死，但这姜舒显然不是什么值得信任的人，到底藏着多少秘密，若不搞清楚，他心中委实不安。
    两人并肩跑着，此刻谁也不会想到，姬天谬会突然偷袭，姜舒后颈一疼，最后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了姬天谬一眼，随之意识进入了黑暗。
    当姜舒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身处一间潮湿的柴房。
    木柴已经发霉，屋内的气息很不好闻，而门窗却是紧闭着的。
    姬天谬手里拿着火把，火焰照亮了柴房，姬天谬坐在一个破旧的板凳上，抬起头看向被捆绑在柱子上的姜舒。
    姬天谬微微抬头，眉毛上扬，露出几丝抬头纹，灯下黑，手持火把的他隐藏在昏暗中，但隐隐约约的，从姜舒的角度可以看清楚姬天谬扭曲的笑容，阴暗，森然。
    “姜舒，你到底是什么人”
    姬天谬的声音阴沉沉的，带着笑意，却让人觉得心凉，汗毛竖立。
    “二狗子，到底死没死我已经检查过，他断了气息，断了心脉，绝不可能活下来，可你却屡次阻止我火化他，又是为何”
    “今日，若是得不到一个答案，这柴房，以及你，都会化作一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