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博这一手彻底把京城官场打懵了。
内阁中的李、陈二公也不例外。
两人原本对高拱复出,这个无法改变的结果,还能保持大学士应有的风度。毕竟内阁排序的规矩是,先到者在前,后来者在后,不许插队。
哪怕高胡子原先是次辅,但他既然已经离开了内阁。再回来就只能重新排在张居正身后,不能插队。
堂堂首辅次辅携起手来,任他两个阁员兴风作浪,也变不了内阁的天
两人如是自我安慰道。
谁承想,就在七月初一廷推前几天,杨博居然致仕了从他上本到陛下准奏,前后只用了三天时间。而且杨博推荐的继任人选,正是高拱
要说这里头没有鬼,鬼都不信
李春芳、陈以勤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杨博这是在给高拱让位子。
一般来说,排名靠后的阁员,确实没法跟首辅、次辅抗衡。可要这阁员还是吏部尚书,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为了避嫌,内阁大学士们都不能参与廷推。可廷推偏是吏部尚书主持,所以到时候他们只能看高拱唱独角戏了。
更别说,吏部尚书可以直接任免四品以下的官员,无需与内阁商量。
大明朝一共才多少个四品以上官员
可以说,大明朝九成九的官员,乌纱帽都会捏在高胡子手中了。
这还怎么跟他斗首辅也玩不过他啊
李春芳、陈以勤欲哭无泪,想要举报有人开挂,却不知道哪儿能受理
去找隆庆皇帝哭诉,这本来就是皇帝的意思好不好啊
作弊啦夭寿啊,没天理了没人管管吗
“张太岳,你就别装了都是你们干的好事。”看着同样一脸惊讶的张居正,陈以勤腻味的要死,朝他迁怒道“怎么,敢做不敢认吗”
张居正闻言,脸上的惊讶之色褪去,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情道“南充公慎言,我们指的是谁我又干了什么好事”
“行了,别猪鼻子上插大葱装象了”陈以勤恼火的质问道“你难道不知道吏部尚书不得入阁的惯例吗你口口声声要振纪纲、振纪纲,却带头破坏规矩你振的是哪门子纪纲杀解缙的那个吗”
“越说越不像话了。”张居正气的本体直抖,但对方是次辅,还是他的房师,他也只能忍着。
“好了好了,松谷公息怒。”李春芳假假的劝一句,便迫不及待指责张居正道“太岳,不是为兄说你,你这手殊为不智啊。你们要起复高新郑,好,我不拦着。可怎么能把吏部尚书也让他一肩挑了呢国朝二百年,为什么都遵循这个不成文的规定为的就是防止吏部尚书大权独揽,成为事实上的一人宰相啊。”
“我个人淡泊名利,倒不怕被他抢了风头。”他说着郁郁一叹,颓然道
“可新郑公一贯的快意恩仇,之前举朝皆敌的局面,他想必怀恨在心。兼任天官后,定会利用手中权柄,施以报复的。我担忧政局将有巨大翻覆,好容易才恢复的稳定大局,会毁于一旦啊。”
“元翁说得有理,但下官既不知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张居正硬邦邦顶了一句,说着草草一拱手,离开了内阁。
“你看看他,跑得比兔子都快,居然还咬死不承认。”陈以勤指着张居正的背影,啐一口道“哪怕是敢作敢当呢,也算是真小人。呸,恶心”
“行了,你骂到天亮也没用。”李春芳郁闷搓搓脸道“还是想想怎么办吧”
“怎么办凉拌”陈以勤没好气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