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芝追去。
典芝虽武艺过人,然而现今惊动了人多势众的官兵,难免脱身不得,他一跃而起,飞起二丈高,扫了一眼下面的官兵位置,立时就向着东头大院飞去。
“陛下”邹詹英来报,“找到殿下行踪了”
姜垣闻言條忽抬头,“哪里”
“村子最东面一座最大的宅子,卞都统追着那劫持殿下的歹人就进了那栋宅院”
典芝手臂挟制住姜睨一下子踹开了密闭的正堂屋门,姜睨现今口舌麻木,已经说不话来了,嘴中积聚了一汪口涎,都快要溢出了嘴角。
她抬手自己捂住下颌,仰头迫使自己吞下涎水,一下子没能注意这正厅内是何等情景,她嗅觉似乎也迟钝了许多,只觉得一股子粘稠闷湿的气浪侵袭了腠理。
屋内点着几盏琼脂油灯,姜睨呜呜地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典芝的桎梏,视线扫过屋内一下子便定住了。
那屋内似洞穴的顶部一般画满了眼睛,这是这屋中不只屋顶画着眼睛,就连那地上与四周的墙上都布满了这些诡异的图案。
典芝望了一眼便伸手捂住了姜睨的双眼,他浑不在意地朝着中间走去,踢开了一具伏在地上的尸体,找着一块与四周毫无二致的地砖跺了两脚。
姜睨此刻眼前一片漆黑,只听见一阵粗轧的石块移动声传来,瞬间丝丝阴凉从下方窜上来,她感觉典芝带着她正往下走去。
姜睨急了,松开捂着下颌的手去扣典芝的手指,典芝本就不防备她,一下子便被她将手拽了下来。
眼前的一切令她倒抽一口气,一具具青灰色尸体层层摞积,在正厅中央堆成了小山,正对着姜睨的是一张带着半茬胡渣的脸,那面庞和一些肢体挤在一块,有些变了形,那是二娃的爹。
这是在做人祭
姜睨如坠冰窖,她见了如此惨无人道的场景,一下子生出自己不久之后便会成为那些人的其中之一的悲骇来。
然而与此同时,二人身子正在渐渐下沉,头顶的石门也在典芝的叩击下缓缓阖上。
典芝头也不回的就要带着她向着染着长明灯的甬道内走,姜睨大骇之下又出奇地冷静,她赶忙抽出自己的里衣的腰带向头顶抛去,洁白的绸带刚抛出洞口一截,石门便已经完全合牢了,那腰带就这么夹在了石缝中,垂下的一截还在空中晃荡了几下。
典芝偏头去查看怀中人有无不适,只见姜睨仰着头,一缕晶莹的口涎从嘴角溢出,顺着精巧的下颌滑下,此时姜睨的里衣都松了,一截秀颈下是大片欺霜赛雪的肌肤,涎水就这么顺着流入其中。
他呼吸猛地一滞,丝毫没有不洁之感,只觉得此时的姜睨说不出地动人心魄,他掐着自己的衣袖仔细地替她擦拭干净那片水渍,爱宠地念叨着“这药效也就一阵子,一会儿就不麻了,手捂得酸不酸”
姜睨捂着嘴不说话,只是摇摇头,她挣扎着要自己下地。
“别闹,下边可是有机关的。”
她被典芝抱着,下颌磕在他的肩膀上,望着远处正在一摇一摆的绸带,只希望他们能早点寻到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