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封以兰抚摸着宣传册上凸起的盲文,幽幽道“长相思,摧心肝。”
云天听到熟悉的语言,心里一惊,往身后看去。
一群石油大佬形成一堵人墙,把后排观众挡得严严实实,封以兰没有找到同胞的身影,略微沮丧地转过头。
场内灯光又暗了一个度,云天发现自己完全看不见了,他焦虑地扶着墨镜,陷入一片纯粹的黑暗中。
各种杂音被无限放大,灌进他的耳朵,主持人脚上的那双皮鞋一定不是便宜货,走起路来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而不是夸夸响个不停。
宣传册做得很用心,为了照顾所有顾客,特地加上了盲文,云天的手指在“拍卖会”三个字上反复地扫,嘴角不知何时挂上一抹冷笑。
从八国联军打进上京起,洋人对东方古董的热情就从未消退过,有人觉得有利可图,干脆当起了掮客,专门售卖古墓的消息,譬如今天这场拍卖会,所有商品都来自夏州境内的一座未发掘墓葬,洋鬼子雇来盗门的人当向导,然后卸磨杀驴,带走了墓里的大量陪葬品。
“洋鬼子真不是个东西,我要他们给我徒孙偿命。”
老人拿着一把扳手,满身油污地立在车棚下,眼眶发红“云小子,老头子没用了,全靠你了。”
那日的气温突破了四十度,骄阳似火,云天撑着伞,站在阴影里,双眼还是被刺得疼痛难忍。
他叹口气笑道“洋鬼子是小偷,你也是小偷,有区别吗”
老人把扳手一扔,一咬牙,说“盗亦有道。”
话音刚落,车锁应声落地,老人骑上电瓶车扬长而去,“盗亦有道”四个字也消散在风中。
这栋建筑的东南西北四角都埋伏着杀手,他的任务是出高价买下商品,在交接时发出信号,杀手一旦收到信号,就会倾巢而出,夺回文物,杀光这里的所有人。
“先生女士们,现在登场的九号商品是一卷古籍,它将给这个夜晚画上圆满的句号。”
主持人摁下一个按键,熄灭头顶的射灯,与此同时,玻璃柜散发出一团柔和的冷光。
“它是极其珍贵的,在西夏国境内被发现的汉文手札,保存于西夏王李琼的内棺中,种种迹象表明,作者是南胤帝国的一位贵族,甚至可能是皇帝。”
主持人扫到前排唯一的亚洲面孔,捂住话筒,对她眨了眨眼睛“失落的王朝。”
卫清欢从经纪人骆璇手里接过半杯红酒“这就是fch说的那个南胤”
“是的。”
台下的一个东南域面孔说“还没有直接证据表明,南胤是真实存在的政权。”
主持人小心翼翼捧出紫檀木盒,笑容如春风拂面“先生,正如您所说,不过请看,手札存放在一只木匣中,木匣距今千年不腐,足以证明它的价值。”千度中文网
盒盖中央刻着一只乌鸦,翅膀上编入细细的金丝,美中不足是眼睛上的宝石被人抠去,留下一处空白。
东南域面孔又追问“为什么不打开盒子”
“先生,木盒的构造非常复杂,我们的团队用了数天时间才把盒子复原,而且脱离了稳定的无氧环境,会损坏商品,所有文字介绍已经写在了宣传册上,我想我没有必要再重复。”
这位作者生活在南胤怀安年间,从南胤的疆域与官制入手,把二十三年间的战火和风雨悉数道来,个中跌宕起伏,写得尤其精彩,有人认为,这连野史都算不上,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