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陆良生将碗筷收拾,拿去外面水缸清洗,早先已经答应了隋皇帝杨坚,自然要过去的,一个皇帝能如此礼遇,这份盛情也算难得了。
不过再去长安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的,那就是去年答应过各大宗门,去洛河镇,不仅竖碑,更是要一块一块石头堆积雕琢,才显得出替师父还罪,当然这些肯定是不够的,还有能做的,唯有将当初师父掠来的那些法器送还别人。
反正,一件一件的弥补吧。
回到屋里,和师父说了会儿话,红怜也从庙那边过来,两人檐下靠在一起,安静看着伸进檐角的一根树枝在风里晃动。
“这次出门,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家里的事要让你多操心了。”
素白衣裙的红怜握紧男子放在腿上的手,靠在他肩头,看着那伸下来的枝头,只是嗯了一声,随后才开口。
“走的时候,把栖幽也带上吧,她虽然神魂模糊,可道行还在,万一遇上什么事,说不定还能起到很大作用。”
“那你放心吗”陆良生加重语气,强调了一下“栖幽长的极美,又信赖我。”
红怜迟疑一下,靠在肩头脸,抿起笑容。
“红怜信公子。”
背后的窗棂,屋里正翻着食谱的蛤蟆道人,从小册子边上探出半张脸来,还以为说些正经事,居然就说这些
还不如多看两道菜唔,这道不错,南方酱汁,渗在嫩羊上,烹蒸两个时辰,味入骨
灯火微微摇晃,檐下的男女又说了许多,村里犬吠也都变得安静,送走红怜,陆良生回到屋里,床榻上,蛤蟆道人盖着被褥呼呼大睡,捡起一旁还未阖上的小书本放去桌面,便吹了灯火,宽衣躺下,想着未来之后的事,慢慢睡了过去。
不久,陆良生将要远行北上,去往长安当官的消息在传开,村里老老少少之前也都是知道的,天光在东方放亮升上云端,早晨打水、洗漱、淘米的村人如往常聚在一起唠着家常。
“听说良生要走了,你们知不知道”
“到时候走了,不就知晓了,到时候给他多烙几张饼子路上吃。”
“这会可是去当官,听外面的人说,那长安很大,从东门进,走一天才从西门出来。”
“哎哟,比富水县大这么多”
“唉,要是有机会,真想跟着出去看看外面世道。”
“就是,王半瞎都过去了呢”
“那半瞎可是良生的弟子,那边有地方住,咱们去住谁的去街边听说是不让睡的。”
家长里短说起这事时,一个搓着衣裳的妇人哎哟的叫了声,擦了擦手背水渍站起来。
“那不是良生吗怎么说一声呢。”
周围忙活的妇人、汉子抬起目光,通往篱笆小院的路上,一袭青衫白袍的陆良生牵着老驴,驮着两个书架慢慢悠悠出来,后面还跟着陆老石夫妻俩。
看到村里有人望来,笑着朝他们点点头,这次出门,其实是不愿伸张的,所以离开的时间也就家里知道。
“爹,娘,别送了,又不是第一次远门。”
走过村口,陆良生转身朝父母、小纤挥手作别,后者三人也经历过几次,倒也没有太多的伤感,就是嘱咐外面小心一些,办完事想家了,就回来看看。
在母亲絮絮叨叨话语之中,书生牵着驴子渐行渐远,悄悄背过旁边父女二人,擦了下眼角。
阳光倾泻山林,清脆的鸟声林间鸣啭。
过去的山道上,道人打着哈欠,睡眼朦胧的坐在路边石头上晒着晨阳,这次他也要跟去的,一旁彪肥的猪刚鬣蹲在地上,吃着饼子,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