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郡,只等大军开拔,就作为前锋前往酒泉。我这次回长安,就是要参加出征誓师,七月师发长安,八月中大概就能出塞。”
八月中,冯嫽默然不语,那时候匈奴肯定已对乌孙发动猛攻了。
“请冯夫人随我来。”
见她还是踌躇,任弘遂纵马在前,引导乌孙使团。
众人驰骋于高大如金字塔的茂陵之下,随着日影西移,茂陵的影子投射在黄土地上。孝武皇帝哪怕是去世多年,他对帝国的影响仍不减当年。
他们从卫、霍两位将军墓前再度经过,石雕骏马踏着匈奴人,那胡虏脸朝上,面容惊恐。
他们向南进发,靠近了潺潺流淌的渭水,便门桥以北,就是先前任弘初来长安时,空空如也的细柳营。
可如今,细柳营却不空了
离细柳营还有老远时,他们便看见营火的烟柱腾空而起。接着,各种声音飘过田地和原野汹涌而来,朦朦胧胧,有如远海的呼唤,渐行渐近,涛声便愈加强烈,冯嫽能分辨出训练队列的呼喊,金铁交击和马匹嘶鸣。
等终于瞧见阳光下闪耀的浑浊的渭水河时,众人也看到了聚集在渭北的庞大军队。
上千座的营帐好似从地里冒出的白蘑菇,遍布四野,造饭的营火使空中弥漫着苍白的薄雾。排列整齐的马匹和战车绵延数里,这可是轮台诏后,整整十八年休养生息一点点积攒下的。
长安武库里久久未见阳光的存货,随着大将军一声令下,也全都拉出来装备在士卒身上,午后的艳阳下,无数的矛尖闪烁,将士的甲胄反射日光,犹如黄金般璀璨。
而汉家赤黄色的旗帜,正飘扬在每一营上空。
看到这一幕,忽然之间,冯嫽眼中竟有了热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在西域寒风里都能咬着牙笑的她,究竟是为什么哭啊
“三辅、三河士卒集结于此,据说有四万余人,这不过是此番大汉出塞军队的四分之一,其余凉州、幽冀、荆楚将士,多已开赴前线,这场仗,已是箭在弦上”
任弘纵马于前,伸手指着汉家大军,回头对冯嫽笑道,声音嘶哑
“冯夫人”
“这一次,大汉,绝不会再抛下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