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到邯州,那儿也是兵荒马乱。
毕竟唇亡齿寒,若最北的望州被突厥人占了,那邯州也安稳不了几日了。
虽然身边的百姓都在逃,但谢赵氏想带着儿子女儿留在邯州等消息。
她相信,她的夫君,可以守好望州,不叫突厥人侵犯山河,一寸一毫
然而,突厥人极其狡猾,他们竟然派了一支小队易装成顾朝百姓的样子,前来寻她们娘仨的下落。
只要抓住她们三个,就有了威胁谢老将军的把柄。
护着谢赵氏的下人们一个个忠心护主,在东躲西藏的逃奔中倒下了。
谢赵氏别无他法,唯有将她的女儿藏起来。
她还是个女婴,容易藏,也不容易被找到。
至于她和谢言煜,则继续奔命。
谢赵氏以为,即便她和煜儿被抓住了,至少她的娇儿能安全无虞。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谢言煜爆发了。
才八岁的他,也不知是潜力透支还是天生神力,竟然凭着灵活幼小的身体和爆发出的神力,将追杀她们的几个突厥人全杀死了。
谢赵氏再赶回去找女儿的时候,却发现女儿不见了。
那个地方一片狼藉,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唯一让谢赵氏心存希冀的,便是那里没有血,也没有女儿的尸首。
谢赵氏这些年,常常做噩梦,梦见她襁褓中的女儿浑身是血的躺在那竹箩筐里哭。
她醒来时,亦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既责怪自己当时不该将女儿藏起来,又害怕她的女儿这些年过得不好,吃尽了苦头,更害怕她的女儿早已不在人世。
谢赵氏阖上双眼,遮住眼底的哀痛之色,一下子又疲倦了许多。
“煜儿,你已是镇北大将军,如今又回了京华,不必再日日征战,想必是能多些功夫来寻你妹妹了。”
“是。”谢言煜颔首,又道,“孩儿也会多结识京中的王侯权贵,请他们出手相助。”
谢赵氏点头,觉得这个法子倒是很好,比他们母子二人这么多年摸瞎寻找要好得多。
可是她又叹气道“可惜,当年你妹妹太小,难以知道她长大是什么模样,身上又没留下什么物件。”
“妹妹的脖子正后有一颗朱砂痣,只要按这个去找,应当是能寻到的。”谢言煜目光笃定,口吻从容,又让谢赵氏安心不少。
她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倦容难掩,叹惋道“但愿吧希望我的娇儿还活着。”
“妹妹一定还活着。”谢言煜扶着谢赵氏起身回房,十分孝敬,神情安和,“不仅还活着,而且她一定活得好好的,母亲且安心吧。”
谢赵氏点点头,眼含泪光。
再说林余娇和阿玢,说了一路的故事,回了太子府。
阿玢听罢,倒啧啧称奇,没想到林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胆子倒那么大。
不仅敢在山上随便捡个昏迷的人,而且还敢替他引开追杀的人。
“林姑娘,你真是一颗菩萨心肠呀”阿玢叹道,“若非是我的至亲好友,我是绝不会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的。”
林余娇的脸色浮起几分复杂之色,咬着唇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其实,他也是我的相识之人。”
只不过不是至亲好友。
但林余娇仔细想想,若换了旁人,或许她也不会救。
顾庭在她心里的位置,似乎总特别一些。
可能是见过他太多被欺负的时候,所以才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