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羊馥的任职问题,羊髦问出了他最关心的东西,说道“明公,你适才说大王虽然苏醒,近日朝中恐怕仍会有动荡。此话何意”未等莘迩回答,自己猜测缘故,又说道,“可是大王的伤势太重,尽管苏醒,但仍不乐观”
“此其一也。”
“敢请明公详示。”
莘迩忧心地说道,“你说的不错。大王尽管醒了,但据我的观察,伤势仍然很重。聆受大王旨意的时候还好,我拜辞出殿时,瞥到大王口、鼻出血。这回堕马,大王极有可能伤到了肺腑。”
羊髦闻言,神色沉重。
肺腑遭创,药石难医。若被莘迩料对,那令狐奉的这回苏醒,没准儿只是一次回光返照。
羊髦问道“其二为何”
莘迩把令狐奉的两道令旨,以及把王国大中正的职务转授给陈荪、任命令狐曲接替宋翩出任上军将军等事,一一说给羊髦。
羊髦的神色越发沉重。
他喃喃说道“这几项人事变动,泰半有关宋家。大王对宋家生疑了么”宋家权倾朝野,令狐奉若是对宋家生疑,两边动起手来,朝局的确定会出现动荡,而且动荡还会不小。
羊髦寻思稍顷,由此处想到了另一处,眼光明亮地看向莘迩,说道“明公,朝局或会动荡,这姑且不说,髦细品大王的此数道旨意,明公恐怕将会有祸事临头了啊”
“此话何意”
“明公得大王升迁,授以重任,看似喜事,而细究之,大王却分明是在把明公推到火上啊”
“你是说宋家会把我视为眼中钉么”
莘迩接替了宋方的军职,这一点,在莘迩的意料中。
“不止宋家”
“怎么说”
“大王擢明公为武卫将军、督府左长史,又任陈荪为王国大中正。督府长史、王国大中正,自定西建国以来,九成九都是由陇人担任的,而明公与陈公,俱非陇人。非陇人而据陇位,明公,不但宋家会视明公为眼中钉,陇地的各大士族也会把明公视为眼中钉了”
莘迩默然,稍顷,笑道“好在尚有陈公与我同在火上。”
“不然。”
“如何不然”
“明公与陈公不能比。陈公家与大王同乡,定西立国至今,陈公家历任朝中高官显贵,此明公不能与陈公比之一;陈公本人,从不与朝臣过分亲近,亦从不与朝中诸公结怨,翩然独立,此明公不能与陈公比之二。今明公与陈公虽同据陇位,陇士之怨,必首集明公。”
说白了,陈荪在朝中根基颇深,莘迩根基浅薄。
俗话道柿子先挑软的捏。陇地士人的不满,因此而肯定会首先爆发在莘迩身上。
对这一点,莘迩在接旨的当时,就已经隐约想到了,不过他想的,没有羊髦说的这么透彻。
莘迩苦笑心道“小羊说得甚是。”想起了校事曹的事情,又想道,“现下已是如此,被令狐奉架到了火上,要再加上校事曹,等我当上了这个特务头子,只怕不止陇士会对我更加厌恶,纵然寓士也会对我敬而远之了。”琢磨心道,“令狐奉今天给我升官,给我加兵,我最初还觉得这也许会有利於以后,现下来看,非但无利,反是埋雷啊不行,我得想个办法应对。”
想来想去,一时无有良策。
他便虚心求教,问羊髦“事既已如此,卿可有救我出火坑之策”
“髦有三策。”
莘迩惊喜,心道“三策之多”
办法越多,就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