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景润嘴角微微上扬,静静地看着高湛,慢慢说了一句
“睿言,我的病,宝山散人也说没法子。”
高湛一下子冷静下来噤声不语。两人沉默许久,高湛看着姚景润,后者一丝难过也没有,云淡风轻的看着书册。高湛心里憋涨,满腔酸涩,折扇越发用力摇晃,边晃边走来走去。姚景润叹口气,轻轻的无奈的叫他
“睿言”
高湛像个公鸡被扯了尾巴毛,立马跳起来,叫道
“我跟你说,我刚在街上瞧见一家酒楼,听当地人讲,他家做的佛跳墙别有风味。居然是用豆腐莲藕做的。你听听,佛跳墙不用肉用豆腐莲藕。咱们一定得去尝尝,走走走,别看书了,春光今日好,看什么书。陪我去吃这豆腐莲藕佛跳墙,再喝一壶这河北有名的衡水老白干”
絮絮叨叨拉着姚景润就往外跑。
姚景润嘴角噙笑,任由他拉扯往门外走去。
春俏回来的比秋露早。春俏这事比秋露难办,却比她回来得早,倒是出乎陈仪意料之外。陈仪趴在桌上苦练毛笔字,春俏进门请了安,陈仪示意她说话,春俏回道
“都打听好了小姐。有两处,一处是城南边,丹阳郡城数南边住的富人最多。这宅子,掮客说是房子主人做的买卖亏损,卖宅子拿银票周转。我去看了宅子,有九成新,家具物件都是新做的,没用过几回。”
陈仪写好了一张,拿起来看看,这字写的真是不如狗刨。抬手甩在一边,抽了张宣纸继续临摹。
看她没说话,春俏继续说
“另一处在城北边,城北边住的恰恰相反,都是官家。这户人家姓刘,刘大人犯了事被罢免,卖了宅子全家回归故里。这处宅子只有五成新,里面家具物件能卖钱的,除了不能拆,都卖了干净。”
“嗯,你说说看,两头都有什么好处,什么坏处,你是怎么想的。”春俏有些紧张犹豫。陈仪对她一笑“你说你的,说错了不要紧。”
“是,奴婢觉得,城南边商户多,商人来往频繁,比较不惹眼。宅子新价格公道,买回来不用多整修多花钱就能住。可是商人嘴杂,容易说人是非。城北边都是官家,是非少不惹眼,可宅子旧,买回来添置的东西太多,费钱。”
陈仪撂下笔,揉揉眉心。
这不能怪她,她本以为春俏一句不多问,是心里有数。她期望值变高,却忘了,她问过她们,她和秋露都不识字,没读书眼界自然又能高到哪里去。不急,慢慢教,她这几年有的是时间。
春俏忐忑不安的问
“小姐,是不是春俏说错了话”
“有两点你错了。”陈仪不想绕弯子,直接说“第一,商人重利但并不多是非。虽说士农工商,可商人也是人,商户是非多,这个想法以后不要再有。第二,银钱是好,不必要的花费不可取,但该花的一定要花。你明白吗”
春俏头点的如拨浪鼓。陈仪继续说
“你打听的方向没错,可这该打听的一样没有。比如城南边的宅子,门朝何处,门口对着哪儿,宅子四周都有什么人家,家中有什么人,平日里口碑如何,这才是重点。”陈仪忍不住又多说了两句,这细作的活儿也是为难她。哎,人手不够。暂且只能如此
“你再去一趟,这些话不要直接问,要不经意的问,就像平日你跟秋露,跟你小姐妹一块儿闲聊,不漏声色的问,不能叫人察觉出来,懂吗”
春俏一脸呆滞。
她觉得小姐比旁人聪明,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