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着脸加入拆腰带的工程,结果就听轻轻一声“嗤啦”,像剪刀剪破了空气,裙角的裂口开到腿间。
他无辜的表情,像不小心打破了一套琉璃盏,或者撕破了一页纸。裂口继续往上,少女柔软的身体像洁白的羔羊,一点一点展露在眼前。
“他现在就是缺了个心眼的状态。”重阳真君总结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少年乖巧地站在白梨身旁,手脚放得规规矩矩。
重阳真君从头到脚打量着他,试图从他身上找出一丁点藏头掖尾的坏心眼,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从前那个心机冷酷的少年不见了,现在在他面前的是张单纯无邪的白纸。
“这很好常言道祸害遗千年,他现在少了最坏的那一魂一魄,就不会出去为祸世间了。”重阳真君摆摆手“就这样吧,别治了。”
“不行啊师父你看他”白梨在他面前挥挥手掌,他眼睫半点不动,像凝固的黑晶艺术品,“他现在哪里像个正常人”
“只有这样他才会有点反应。”白梨捏捏龙角,少年像被踩到尾巴的猫,身体绷得笔直,白皙的脸上腾地窜起红云。
“这样不好吗至少他现在会听你的话,没有任何危害性,普通人见了他不会退避三尺,侠士们见了他不会叫嚣着要干一
架,就算有人要砍他一刀他也不会躲开,更不可能还手。他本来就该偿命,却还全须全尾地活着,现在这副任人摆布的状态,才是最令人放心的状态。”跟着重阳真君一起来到东域的药宗弟子大声说。
少年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里,对这番冷漠无情的话毫无反应,好像到时候“被砍一刀也不会还手”的人不是自己。
这难道就是反派命中注定的下场死的时候是不得好死,活着的时候是生不如死。白梨毫不怀疑,他只要一出现在中域中洲,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明枪暗箭便会接踵而至,而他对这些不仅一无所觉,甚至不知道如何自保,到时候有仇的没仇的,谁都可以在他身上踩几脚泄愤。
“本来就该这样。”药宗弟子捣着药抱怨“反正他现在醒过来了,死不了了,师妹你就赶紧走吧”
一片金丝鳞纹衣摆悄无声息地停在他面前,少年蹲下来,纯黑无光的眼珠盯着他手里的药罐,“这是什么”
药宗弟子呼吸都停滞了,仿佛一把吹毛断发的刀贴着脸砍在身旁,然而很快他意识到这把刀已经没有任何杀伤力了。
世间最可惜的事,无非将军迟暮、美人白头,看着这样一把金装玉裹、见血封喉的刀变得锈迹斑驳,不能杀人,连玩赏都不够仔细想想有点可怜,但也仅止于此了。
“就是帮你修补魂魄的药,”药宗弟子有些不耐烦,护着身前的瓶瓶罐罐,“你小心些,把这些东西踢翻了,就没人救你了。”
少年乖乖往后退了一步,把一只细颈长瓶扶了起来。
周围的空间发生了扭曲,捣药声忽然间有了回音。
药宗弟子抬头一看,他不知何时身处茫茫空谷中,辨不清方向,找不到出路。四周只剩下令人晕厥的土绿色,上一刻还和同门在一起,下一刻就变成他一个人独自面对浩瀚的空谷。
他开始往前奔跑,前路只有一片单调的绿色,他连自己跑了多久都感觉不到,甚至没有春夏秋冬和雷电雨雪的交替,只有空谷和绿色。
跑着跑着他又发现,他手背开始长出皱纹,双腿变得老迈而沉重,脊背佝偻地隆起来,耳朵也辨不清风声的方向,时间在无
知无觉地流逝,而他自己在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