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吗”
她眼中尽是探寻,探寻中还含着一丝逼仄,仿佛不听到他一声真心实意的夸奖不肯罢休,谢九桢转过身,她又颠颠跑到前头,俯身扒着桌子“你喜欢吗”
像日光一样耀眼,像春花一样绚烂,像烈焰一样灼人,是逃不开的暖意,而他藏在任何角落,仿佛都无法躲开。
谢九桢凝了她半晌,那两个字在唇齿中轻碾过才出口。
“喜欢。”
晏映只想得到这声夸奖,却不成想她已经得到了更多的“喜欢”。
不等她欢欣鼓舞,谢九桢已快速挪开眼,指了指旁边的书案。
“这是给你准备的。”
晏映一怔,回身看了看。
“今日起,你就在那里读书,上面摆着的,是你都要看完的,每日我会考你上面的内容,记住了吗”
晏映眼前一黑,头顶恍若砸下个晴天霹雳。
她昨夜还幻想,先生准她去揽月轩会做什么,却万万没想到满心期待的独处会跟翠松堂进学时没什么不同。
不,甚至更让人窒息,每日考校,每日
被先生夸奖的喜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去吧。”谢九桢一槌定音。
晏映脚下扎根了,一步也迈不动,幻想被打碎,变成了无休无止的噩梦,被逼着读书跟自己心甘情愿去学压根是全然不同的心情
“先生。”
“你就是先生。”
“我再也不唤你夫君了”
晏映接连说了三句,一句比一句愤恨,谢九桢停下手上动作,一向深沉的眼中竟然有些错愕。
结果说完,晏映还是乖乖走过去,坐下翻书,动静超大,全身上下都写着“赌气”二字。
谢九桢忽然低下头,闷声咳嗽两下,他偷偷抚着心口,良久后才轻哂一声,再去看折上的内容,竟然有些看不下去。
晏映坐下后就变得很安静,一翻开书便进入了忘我状态中,先生那边发生了什么她全然不知。正午时分,下人摆好了饭,晏映一边捧着书卷一边吃饭,吃完后自己回到书案那边继续,时不时地皱眉,又伏在案上写写画画,一丝眼神都没分给别人。
申时三刻,外面已是日落西沉,屋里点了灯,人影绰绰,谢九桢放下笔,向外看了一眼,沉寂良久,忽然道“天色已晚,你若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晏映头也不抬,拈了一颗松果放到嘴里,继续看书“不累。”
谢九桢皱了皱眉,刚要说话,外面响起敲门声“大人,原二郎在外请见。”
是星沉的声音。
谢九桢看了晏映一眼,见她恍若不知,只一心抛在书里,顿了顿,便道“让他进来。”
原随舟推门而入时脚步还很快,看到晏映的时候堪堪停下脚步,颇有些不敢置信,刚要出声询问,谢九桢的声音已传过来。
“事情办得如何”
原随舟一怔,急忙转过身,对谢九桢行了一礼,笑道“先生放心,听闻先生有意开设武恩科,他们都很积极,尤其是砚时和景瑞,他们脑袋不灵光,吟诗作赋不行,功夫却个顶个的好,如果朝廷给他们机会,他们一定万死莫辞”
谢九桢点了下头,又问“依你看,若真开武举,谁能拔得头筹”
原随舟想了想“我觉得是砚时,我就没见他败给谁过,而且他也不是光有个把子力气,先生见过他,不是也觉得他是将才吗”
“你明日将他叫来。”
原随舟听后微顿,随即明白过来“先生是想拿他跟鸣玉比一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