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见,此刻面临着十五年人生里最最最最不知所措的情景。
别说什么不要停止思考放弃治疗。她现在直接就脑袋当机一片空白。
等等别紧张,都是小场面不用慌。又不是第一次去炼狱老师家过夜,以前在道场训练太晚也会借宿啊。而且会帮忙做晚饭什么。她神见道可是见过世面,场面人知道不
可、可是她真的没面对过眼下这般情况啊
炼狱先生穿着作为睡衣的浴衣坐在床上,拍了拍隔壁床铺的被褥什么的、
不行不行。脑子一开始运转怎么都没法胡思乱想,不她才没有乱想什么啊只是怎样都没法不脸红紧张这不怪她啊任谁看到眼前这些都会惊慌失措言语不能吧
肯定变成鬼才乱想一通。那啥鬼舞辻出来挨打
要不她干脆拿日轮刀砍脖子,喝紫藤花茶谢罪
还是说待到早上冲到黎明下来迎接初升的太阳
神见,现在只想立马找个角落缩成一团怀疑人生。
她咬牙想转头不敢看他,结果下意识地瞥过去一眼,瞳中便闯入炼狱杏寿郎的笑靥。漆黑与凉夜依旧无法让他笑容中的热度减退,光是发现他的目光轻捷落在自己身上,她就感觉到温暖和安心。
神见不仅没法移动半分企图夺门而出,甚至连移开视线半分都做不到。
于是最后,完败告终。
她机械式地贴着墙边挪过去,直挺挺一步接一步。炼狱一路目送她跟只螃蟹似的打横挪步,同手同脚僵直得很,他觉着有些好笑。最后呢,她乖乖在他拍着床铺的手边坐下。正坐十足那种,腰杆挺直双手捏紧下摆,眼睛也直直地只敢往前看。
还是觉得拘束和不安啊。
也对。毕竟他到现在才明确告诉她之后怎么做。
要是他并非一时决定,想得再多些考虑再周全,她肯定能受伤少一些。
父亲厉声对他说的那些话,不无道理。
炼狱杏寿郎沉下眼睑,下一秒立刻转为为人熟知的爽朗笑容。
“夜晚是鬼行动的时候。考虑到安全,我会在你身边。”
“也、也对。要为大家的安危着想。”
“不完全这样。”
“诶”
果然,她想到的只有她作为鬼,被视作威胁提防着理所当然不过。
不能否认他有思虑这方面,出于责任。但他亦不会回避自己内心。
“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
呢喃之际炼狱放轻声音,希望这句话听上去,不会让她感觉到负担乃至沉重。
神见在他坚定的话语中没有刚刚那么紧绷着身子和神经,也因而敢于将她内心所想说出。
“我相信炼狱先生。”
这句话足够他为此付之真心的一笑。
她攥紧双膝下摆的手稍稍松开,似乎想要抓住他近在咫尺的指尖,终究在踌躇中没有实现。他耐心地等待着她,他清楚她还有接续的话。再久他都会等。她等他回来明确两人一起走下去的这段时间,已经足够久了。
“能否恳求炼狱先生,说说和父亲之间究竟”
她的话语和口吻,央求至此最后还是没能说完。
炼狱很清楚她一直在意这些。从她两次向主公大人求情,恳求主公大人出面撤去炼狱对她的担保来看,她对他肩负的炎柱之职责看得很重。不说清楚的话,她肯定会给自己施加压力。他唯独不想看到这样。
似乎将他想着怎么组织话语的这段时间,认为是他对这番提问感到困扰,神见不由得咬了咬下唇好一会才缓过来接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