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无论旁人怎么劝说开导,都无法将伊黑带出这般困境的,类似执念的东西。
因而,对伊黑来说,那时将他从恶鬼手上救下的父亲,是他非常尊敬且憧憬的人。
甚至,连杏寿郎旁观着也能感受到,当伊黑决心成为与父亲一般的猎鬼人,再日复一日的训练努力,之于伊黑而言,都有着救赎的意味。
越是长大,越是渐渐地看着伊黑不再像过去那样来这个家,杏寿郎越是能明白这一切。
“我可以问一句吗”
“唔姆当然”
“你的父亲,还好吗”
“父亲父亲很好,无需担心”
“是吗。那,往后,请多指教了。”
伊黑会意地点头示意,转身离开。
杏寿郎带着爽朗的笑容目送他远去。
方才回忆往事时,他有想过说上一句。
有空的话,伊黑不妨回来炼狱家。想必父亲会很高兴。
可最后竟是杏寿郎自己,庆幸没有把这句话说出。
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是否真的如此。又岂能这般论定。
是啊。不过是提到父亲一词,他清楚连他自己,一时间都无法维持笑靥。
在伊黑看来,在旁人看来,他的脸上会是失落吗。甚至类似无助的情绪。
他不知道。杏寿郎不知道。他也没给自己去想太多,长此以往地。
不知不觉,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家门口止步。
院落里传来竹帚扫过地面的细琐声响,伴随着风轻轻掠过时的叶落声。
回来的路上,他稍微庆幸自己孤身一人,有足够的时间去整理情绪。作为兄长与家中长子,不能在千寿郎面前流露出过多的孤独和失落。他跟自己说,本就没必要有这般情绪,恢复往常大伙印象中的爽朗笑靥,才是他应该守护的日常。
只是,于门前驻足的罅隙,他倏尔抬头,烈日当空高悬其上。
不知为何,阳光夺目之际,他竟浮现出些许担忧。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找不到原由。
抬手挡住些许光线,周遭的空气像是融化于拥簇在身的热度里。像是有什么历经万难,终于能游离在边缘。他本能地回眸,四下空寂,了无一人。唯有他孤身在此。
他有些笑话自己。为何偏偏这时候,竟有那么一瞬,希望有谁能在他身边。
能有谁在呢。明明早已下定决心做好觉悟,不让任何人看到他此时这一面。
“兄长,你回来了”
千寿郎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杏寿郎如印象中那样微笑以对,看着幼弟兴冲冲地跑过来。
他尚且年幼,即使能力还不足以成为剑士仍很努力,且非常憧憬着身为兄长的杏寿郎。
杏寿郎蹲下身,一边给千寿郎拢了拢外衣的领口,一边听他开心说道。
“兄长成为柱了太好了”
“唔姆谢谢你,千寿郎”
看上去是真的很开心啊,杏寿郎忍不住伸手给千寿郎摸摸头。
反而是千寿郎比他还高兴。兴许是被这份真心实意的喜悦感染,杏寿郎亦回以笑靥。
注意到千寿郎的神情变化,杏寿郎耐心地等待着,直到看见幼弟伸手轻轻抓起他羽织的一角。
那是曾经披在父亲身上的羽织,是只消一眼就能了然烈炎的见证。
停顿片刻,千寿郎稍稍皱起的双眉松开,依旧微笑不改接续。
“兄长快去看看父亲吧父亲一定会很高兴的”
“唔姆我正想亲自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