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父王挂心,一切顺利,所以皇上才特意放了我几个月假,让我带着小氿来一趟洛安城。”顾泽之含笑道,话中带着唯有他和秦氿才知道的意味深长。
他一直微微笑着,即便在端王犀利的目光下,唇角的弧度都没有一丝变化,带着一种不动如山的镇定从容,让端王不由心中感慨他这个儿子啊,不似父,不似母,倒是九成九地像了他的外祖父,看着儒雅温和,其实骨子里
但凡泽之再少一分执拗,他和世子何至于如此
想着这对兄弟如今水火不容的现状,端王就有些头疼,心头沉郁,又道“泽之,你大哥本来打算今天去接你的,但是临时有事,才没去成”
端王想缓和兄弟俩的关系,因此才委婉地替长子说几句好话。
“父王,出了什么事”顾泽之很会抓重点地打断了端王。
“”端王的脸色不太好,眸色幽深。
顾泽之又问“可是有什么不妥”
话说到这个地步,就算是秦氿也看出必是有什么不妥了,她装模作样地端起茶盅,以茶盖拂去漂浮在茶汤的浮沫,其实竖着耳朵好奇地等着听八卦。
端王本来也没打算瞒着顾泽之,因此他一问,就说了“豫王前些天派人来了洛安城。”
秦氿“”
果然有戏秦氿装着喝茶,听得更认真了。
顾泽之“来的是谁”
“东平伯。”端王蹙眉道,“他说听说你大哥病了,代豫王来探望你大哥。”
但是,端王觉得不太对劲。
豫王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谁人不知豫王野心勃勃,他们端王府又岂能和豫王府的人太过亲近,但顾晨之说是远来是客,总是要招待一二,说他有分寸的,劝端王安心。
端王哪里能安心,这些天为了这件事也找顾晨之谈了好几回,父子俩意见相佐。此时端王跟顾泽之提这件事多少也带着一些发牢骚的味道。
东平伯秦氿耳朵竖了起来,若她记得没错的话,东平伯就是方菡君的生父,那个害死了永乐长公主的大渣男
顾泽之依旧微微地笑着,右唇角的弧度上扬了一点,心道果然来了。
他也猜到了,京城的局势发展到这个地步,豫王等于是被逼到了悬崖边,他势必要联系顾晨之的。
顾泽之眸光一闪,道“我启程来西疆前,京城出了点事,父王可知道了”
“什么事”端王一头雾水地看着顾泽之。
顾泽之就把顾熙派人在泰安宫纵火,并劫走了方太妃,以及后面顾璟与豫王府勾结的那些事都说了,说得都是皇帝对外的说法。
端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听越心惊。
西疆位置偏僻,京城的一些消息本来就传得慢,而端王也没有在京中安插什么人,所以,他到现在才知道这些事。
他稍稍一想,就明白豫王的意图了,右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与顾泽之四目对视,沉声道“豫王这是准备北伐了。”
对着自己的儿子,端王也就不藏着掖着,有话直说了。
顾泽之点了下头“所以我这趟回来,住不了几天就要走。”
端王本来还想留顾泽之与秦氿多住上一段时日,现在听他这么一说,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应了,觉得这也是应该的。
男儿志在四方,他作为父亲,自是希望儿子能留在自己身边,也希望他们兄弟能彼此扶持,可他们兄弟之间的误会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化解的,近的臭,远的香,还不如让三子待在京城,也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