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耳朵凑上去, 听不到声音,又靠近些, 敲了敲门。
周衍之后半夜才睡的,靠在榻沿支着脑袋, 听见动静后,猛然惊醒。
开门, 露出花跳跳张大的嘴巴,她嘿嘿笑了笑, 又摸着脑袋往后稍稍站了站,道, “她还没醒”
周衍之只是望着她, 并不言语, 而那眼神冷的就像淬毒的利剑,花跳跳觉得心脏都要停滞了。
“过来,有话问你。”
说罢,周衍之在前, 花跳跳顺势略微狐疑的跟在后面,去了花园。
春日雨后的花园,到处都是新鲜的绿意, 卷曲的叶子慵懒的伸展着,枝叶末端还挂着晶莹滚动的雨珠,淡淡的泥土气袭入鼻间。
花跳跳与他隔了些距离,边走边谨慎的打量他的后脑勺。
忽然,周衍之站定,花跳跳吓得退了两步,又大力拍打着胸口感叹,“皇上有什么要说的,你让曾宾跟我讲一样,不用”
周衍之眉心冷凝,看的花跳跳心里愈发没底。
“阿宁的蛊毒如何能彻底清除”他听花跳跳讲过,要有人血诱引蛊虫从身体出来,心甘情愿的出来,而非外力干预。
而此人必须是至阳至纯,否则会适得其反,让蛊虫彻底失去控制,钻心而亡。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他是大魏皇帝,鼎盛之极,不可能有人比他更加适合。
花跳跳犹豫着,细声道,“那虫子养刁了,极其难控,只是血引子难寻我找过好多,师父却不让我贸然尝试,稍有不慎,两者俱亡。”
“是指血引子和阿宁”
“对。”
花跳跳说完,周衍之又道,“越快越好,今日准备以我做引,救阿宁。”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往来的方向去了。
在催神香的作用下,陆清宁用过膳便觉得有些头晕,昏昏沉沉躺下,花跳跳便将一早备好的药匣拿出,将香挪到床头,慢慢熏染着她的周身。
周衍之褪去外衣,只着薄薄的中衣,他挽起袖子,曾宾与曾文在两侧摩挲着手掌似要搓下皮肉。
“皇上,这”
“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不一定非得是你,也许能找到旁人,若是你”
周衍之清了清嗓音,淡声道,“也许能找到旁人,可阿宁等不了了。”
“大魏不能乱啊,皇上”
“请您三思”
两人齐齐扑通一声跪下,言辞恳切。
“来之前,我拟了诏书,若我果然命丧今日,诏书中自有交代。书房暗格,你们二人需尽心辅佐新帝。”
他冷静到麻木,露出胸口后,又从案上抄起尖细的长刀。
花跳跳瞥了眼地上两人,忍不住跟着劝道,“她还能撑半年呢,要不然皇上你再仔细想想”
一记冷厉的目光,花跳跳停了嘴,低头继续准备行针。
曾宾与曾文跪在地上,只觉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劝阻。
就在此时,周衍之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自己心口刺了一刀,鲜血立时涌出。
同时,床上那人眉心骤然蹙起。
隔着雪白色的衣裳,能看到她胸口跳的剧烈。
他躺下,挨着陆清宁,左手握紧她的右手,合上眼道,“动手吧。”
无休止无边无际的梦境,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如此疲惫,就像被人抛到一片黑漆漆的海里,没有木板可以借力,他张开胳膊拼命滑动,嘴里鼻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