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昨夜我初见你时,还暗叹你色秾如牡丹。今日愿意再见,本是想再睹芳华,谁知一夜功夫,你便堕落成喇叭花叭叭叭了,说话夹枪带棒吵得我脑袋疼。”
雅涞嘟嘟唇,颇为不赞同的斜睨阿婙一眼。
气得阿婙握簪的手都在不易察觉的抖,这才一敛单纯粲然,揉揉眉心,半分没有被人胁迫的恐慌,悠然道,“唔,算了方才是你猜我,现在换我来猜猜你吧”
“你今日一见我,便想方设法激故意怒我,其实是想引我与你动手,然后顺理成章把我误杀了。用我的死,成全自己,没错吧”
“呵”心思被雅涞一针见血点透,阿婙也不惊慌,反倒收了方才的阴阳怪气,俏脸含霜,眉梢狠戾,“你倒是聪明,既早知我不怀好意,为何还要摒退左右见我而今,也不呼救”
阿婙今日,确实是来杀雅涞的。因为只有如此,她才能逼得卫璩狠下决心把她回大雍去。
按她的算计,只要她找机会杀掉一名楼兰王族之人,楼兰定会让她血债血偿。
事关生死,卫璩就算明知她过往不堪,也不敢任由她就此偿命,必会出面斡旋相护。毕竟,她可是当今崇光帝的女儿。卫璩若放任她被执死刑,相当于为日后埋下祸患。
她被保下后,西域三十六国肯定再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届时,不管卫璩愿还是不愿,带她回大雍都势在必行。
楼兰王族人丁凋零。
楼兰王与三个王子都是男子,阿婙难以接近,动起手来也不能保证顺遂。
剩下的便只有雅涞与王后。
王后常年卧病,轻易不见人,身边服侍者众。
相较起来,接近正在禁足中的雅涞则容易许多。
而且,杀掉雅涞,还可以杜绝卫璩有滞留楼兰的心思。
一举两得。
阿婙神思转圜间,只见雅涞那双清亮似水的眼一直在凝望自己。
她能清楚在那双不染尘埃的眸瞳里,看见满目阴鸷,一身龌蹉的自己。
阿婙越发躁郁难堪,忍不住把簪子往下一滑,直抵上雅涞脖颈。
只要她稍微一用力,世上便能少一样可以倒影污浊的东西。
“我问你明知我不怀好意,为何还要见我,如今也不呼救”阿婙癫狂中,夹杂几分哀婉痛苦,“你是觉得我似蝼蚁,无法威胁到你,故意想看我笑话呵可你现在已经落在我手里了,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轻视于我就因为你是王女,我我”也是啊。
阿婙面红耳赤,越发激动,最后几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是。”雅涞微不可察蹙眉,往后躲了躲,避免误伤,直白道,“我沉默,是因为我在思虑,要不要和你单挑。”
“”
花苑有片刻静默。
阿婙红着眼,不敢置信瞪向雅涞。
这时候还耍滑头,该死。
雅涞无辜摊手,“我真是这样想的,你等等,为显公平,我得先去拿个武器”
说罢,根本不给阿婙反应时间,人已迅速窜到花圃边去了,狡猾如狐。
阿婙望着那灵动的背影,下意识抓紧簪子,立刻警惕起来。
就凭雅涞这身手,方才怎么可能轻易被她拦住。
她到底想做什么
阿婙耷拉脸,一眼不错盯住雅涞,见她从花圃里拿了件什么东西,神神秘秘藏在背后,再次跑回来。
“有甚可藏的。”阿婙冷嗤,眼神防备,“那里能伤人的只有一把花剪。”
“嗳若你猜错了,我手中拿不是花剪呢”雅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