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有意推沉入爱河后,不太灵光的妹妹去发现少年郎满身晦暗莫测与克制,丝毫不见情爱相悦的欣喜。
如此反应,绝非良配。
可雅涞并未如他所愿,他到底低估了少女的萌动春心。
长亭无奈,罕见冷脸,带怒叱道,“我看你是没饿够,拖拖拉拉”
说起挨饿这事儿,雅涞有些理亏,遂未回嘴,反而堆着讨好笑脸,好声好气与长亭打商量,“二哥你别拽我了,我自己能走。而且,也不用麻烦你,你继续去找昙陀大师小叙吧,我自己能去找吃的。”
长亭看穿雅涞是有意支开他,想找与卫璩独处的机会。
“应光寺里的素斋还有剩余,何必舍近求远”长亭轻哼。
应光寺建外白垩塔之后,从此处走过去,不过百余步距离。是昙陀大师暂住的佛寺,长亭经常往来其中,没少跟随昙陀大师用膳,对庙内情形十分了解。
应光寺确实比街上食肆方便许多。
雅涞想不出反驳理由,噘嘴气闷,一路被长亭提溜着,心不甘情不愿往应光寺斋厅去。
卫璩落后几步,心不在焉跟随兄妹二人。
阿婙不知道从哪个暗角里冒出来,并排走在他边上,“世兄,我是随你进去,还是候在寺外”
方才她紧随长亭下塔。
那情形,她也是看见的。少女赤诚情思,少年纠结挣扎。
长亭身为兄长略能插手,她一个外人若横插一脚,便是不知分寸了,她可不想因此得罪卫璩。
未免双方尴尬,她谨慎选择站于不远处,并未靠近。
卫璩思绪回笼,眼风扫过人潮如流的长街,口气清淡,“跟上。”
进了应光寺斋厅,雅涞终于从长亭手里争得自由,欢欢喜喜回头去找卫璩,抬眼,便见他与一陌生女子结伴而来。
那女子着绯衣,热烈美艳,好似她宫苑前大片奢靡秾丽的徘徊花。
雅涞没来由的心慌一下,一件有关卫璩却被她刻意忽略的事。顷刻间,因这位突然出现的陌生姑娘勾带而出。
雅涞眨眼,慢吞吞问道,“小将军,这是”
她心中,其实已有答案。
卫璩素来洁身自好,每每穿行美女如织的楼兰城,都是目不斜视,能得他同意结伴而行的女子,必不是普通人。
也许,这便是吸引他亲身犯险入楼兰的因由。
他寻到了于他而言,很重要的人。
她亦不能自欺欺人了。
卫璩,早晚要走的。
难怪,方才他都不回应她。
难怪,二哥强压她观察卫璩的脸。
她本就是敏锐机灵,眼明心亮的小姑娘,一旦把自己从旋涡里,还能有什么看不透的。
“街头巧遇的故人之女。”卫璩如是介绍,“名唤阿婙。”
阿婙含笑敬称雅涞为“小王女”,打过招呼,便施施然坐在四方桌一侧,任由雅涞打量,落落大方。
“阿婙姑娘是一直在楼兰吗”雅涞攥紧的双手藏在桌下,有些冒失发问。她有些不死心,想确认。
阿婙没料到雅涞如此直白,余光掠过卫璩,见他并无阻止之意,遂颔首称,“是,我在楼兰住了许多年,靠给往来行商做些缝缝补补的手艺。”
“哦。”雅涞轻应一声,便不再说话。摘下面纱,闷闷往嘴里塞素斋。吃得急了,还不甚明显的噎了一下。
卫璩与长亭同时蹙眉,又同时伸手,准备提瓷壶倒水。
长亭常年熏陶佛意的眼眸,似能精准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