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他瞬时注意到薛碧微的存在,黑黝黝的眸子亮晶晶的,带着哭腔的唤她。
“豚儿”
小团子细皮嫩肉的,骨头也软,那婆子不知分寸,若害他受了伤该如何是好
薛碧微的心揪得生疼,不做多想就要出声制止,却听老太君沉声问道“微姐儿,可知你自己闯了祸事”
薛碧微忧心赵小宸,她看了一眼老太君,喝令那婆子道“你给我住手”
婆子闻声却不睬薛碧微,而是看向老太君,似等她发话。
老太君半垂了眼,有几分不耐的挥挥手。
见婆子总算不再强压着小团子跪下,薛碧微这才对福了福,“祖母所说孙女已知晓,只是”她话未道尽,就见老太君又道,“还不快与你三婶娘赔罪莫多费口舌。”
她却未依言,而是按捺道“祖母,孙女认为应当问清此事的孰是孰非才好。”
“姐姐,我没有”赵小宸奋力一挣,便脱开婆子的桎梏跑到薛碧微身边,一把抱住她,“薛柏轩使唤我下水去帮他捡九连环,我不愿意,他便强迫我,想要推我下去。”
“是他自己滑倒的”
赵小宸还跟薛碧微告状道,“我力气不及他,推搡之中滚到了地上,额头都撞出肿块了。”就在那时,赵宸也突然消失了,可是他不能说。
薛碧微顺着他小手摸到的地方看去,果然见瓷白细滑的左额处有红印凸起。
她安慰的话还未出口,就听唐氏尖利道“一派胡言”
“轩哥儿的性子最是温顺和善,怎的会如此蛮横无理,分明是你这外来之人颠倒黑白,妄图脱罪”
老太君也道“微姐儿,府中奴仆也亲眼见到轩哥儿是被推下去的,莫要听他狡辩,快与你婶娘赔罪。”她一副疲乏的模样,想来是打算快速了结这桩纠纷。
“姐姐,我没有。”赵小宸怯怯的揪着薛碧微的衣角,眼泪都迸了出来。
薛碧微又不是没有领教过薛柏轩的目中无人。她从蜀中回汴京那日前来拜见老太君,途径花园时,不小心被人用弹弓打中了胳膊,那薛柏轩见了还洋洋得意的自夸他准头好,又嘲笑薛碧微不长眼。
当时见他年纪尚小,无甚共情心理,也就不曾计较。谁知今日又招惹到小团子头上,薛碧微自然不愿意再吃哑巴亏,正打了腹稿要替小团子理论,就见唐氏抹了一把眼泪,形容狰狞的大声质问她“六姑娘”
“我自问于你无半点慢待之处,若是哪里碍了六姑娘的眼,你与我明说。我也不是心胸狭小之人,日后避着走开便是。”
“可你为何要使人害我孩儿轩哥儿不过七岁,便是得罪了六姑娘也是无心之过,可将他推入那冰冷彻骨的池水里,你作为姐姐,不觉自个儿心狠吗”
“倘使我的轩哥儿有个三长两短,定要拿这来路不明之人抵命”
唐氏在书里的存在几乎等同于路人甲,是以她的具体脾性,作者也就一笔带过,只道其“不争不抢,安分守己”,如今看来皆是谬言。
不过是孩童之间的争执,她却直接判定为薛碧微心思狠毒,有无故谋害堂弟之嫌;表面上老实巴交,可口口声声却是让四岁小童以命抵命
如若不是薛碧微知晓薛柏轩无恙,乍见她这副歇斯底里的姿态,还真会让她唬了去便是唐氏护子心切,可这般胡搅蛮缠,脱口皆是字字诛心,不禁让薛碧微遍体生寒
不就是卖惨比谁哭得厉害
薛碧微心里冷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