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轩去世后, 她不是没想过带着小贺灼回到厉家生活, 但贺明达打着贺老爷子的旗号, 提前就将她的后路堵死。
厉秋白现在想来, 贺明达此举定是想让她和贺灼生活在他能掌控到的地方,一有任何变数,便能轻易铲除。
在贺家的那些年,她时时折磨小贺灼, 不让他吃饱穿暖,阻扰他看书学习。
一是因为贺明轩身上的基因太强大了,她一看见贺灼就本能生起对贺明轩的怨念。
二是因为她顾忌着贺明达, 怕贺灼生的太过优秀, 引起贺明达的注意, 以此引来杀身之祸。
却不曾想,昏迷十年再次醒来, 对贺明达恐惧的阴影再次兜头笼罩下来。
贺明达年轻的时候爱穿白衬衣, 他的通缉令被新闻主播字正腔圆播报出来的时候,厉秋白看着惨白的房间墙壁, 觉得到处都有可能是贺明达的藏身之处。
她整个人躲进被子里,浑身颤抖,声音也颤着,却偏偏又尖利, 像是地狱里恶鬼的哀嚎“救命啊让贺灼快来救我我是他妈妈呀他不能这么对我”
偏偏电视跟被魔鬼附身一般, 不管她怎么颤巍巍地伸出手, 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上,下一秒,电视便重又自动打开。
一遍遍地放着同一出戏,戏里有一对青梅竹马的神仙爱侣,被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设计害死后,女人自此便被阴魂缠上,不得安生。
厉秋白怕死,活着的每一天却并不比死更轻松。她后来已经全然分不清,到底每日是自己在凄厉惨叫,还是电视里那个女人在惨叫。
李助皱着眉看着护士发来的视频,厉秋白形容枯槁,披肩散发,脸色惨白,蜷缩成一团在床角涕泗横流,竟比电视上扮鬼的女人还像厉鬼。
看完后,他给对方发了句知道了。
并未拿这种小事去叨扰正在和庄先生看电影的贺先生。
“呜呜呜小狗狗真是太治愈了,呜呜我也想养一条狗。”庄简宁眼睛紧盯着大屏幕,还不忘掏腿上搁着的薯条吃。
贺灼侧着身体,拿帕子给他擦脸上的泪滴和泪痕,听见庄简宁最后一句话时,脸上温柔和好笑的神情骤变,语气也冷了下来“不准养。”
半根薯条还在嘴边,庄简宁猛地转过头,用哭得发红的眼睛瞪他“为什么不行”
贺灼一口咬掉他嘴边的薯条,眼神游移“我、我对狗毛过敏。”
庄简宁毫不客气地拆穿他“你胡说,小粉丝送我的毛绒狗你今早还摸了。”
说完又有点心虚,毛绒玩具狗的狗毛跟真狗又不一样,谁知贺灼并未抓到这个点,只气鼓鼓地捏着他的脸道“你还知道提毛绒狗天天抱着不撒手,要是再养一条真狗”
话还没说完,贺灼便品出了不对味,嘴巴紧闭,作势连头都要转过去。
庄简宁一把勾住他脖颈,泛着红的眼睛眨了眨,含着笑意“贺总这是连一条狗的醋唔”
贺灼像一只侵略性十足的猎豹,低头凶狠地含住了那张叭叭的小嘴。
暧昧的水声和哼声在影厅响了半晌,贺灼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庄简宁。
眼睛更红了,唇瓣也是红肿的,脸上泪痕未干,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更想让人欺负。
贺灼摩挲着他濡湿粘在一起的长眼睫,低声问“还养吗”
庄简宁早将养狗的事儿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站起身,大长腿一抬,坐在了贺灼腿上,挺起胸脯,低头去寻贺灼的唇,眼神迷离地呢喃道“痒。灼哥哥,你弄弄我。”
“啪”是两杯可乐同时滚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