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五押回来的五大车高粱米运到了总共三千斤。
每天中午舍一次,足够十天的量。
沈清做事周到,不但赠了一车米,还置办了三个大锅和六把大勺,以及一些腌制好的咸肉。
第二天上午,微风,天色晴好。
老张和老王在胡同口搭个了简易窝棚,起了三个大炉灶。
小凌子和小成子去镇上买两车柴火。
俞轻和三个丫头洗米做饭,多半个时辰后,飘着肉香的粘稠的高粱米粥就熬好了。
小阿秋和她的弟弟们帮俞轻把此事宣扬出去,大燕关的军户们端着碗筷,陆陆续续地赶了过来。
诚王宅邸。
江流禀报道“殿下,真的开始舍粥了。今天有练兵,来的都是中老年人和妇孺,属下一个个看过来,大多男人都有残疾,面黄肌瘦,衣不蔽体,唉真是太惨了。”
“咳咳咳”姬宴一咳嗽就停不下来,他的病情似乎又重了些,“知道了,就由,她去吧。”
左右不过是收买人心罢了,收买一次和收买两次三次没什么区别。
董嬷嬷递上一杯热茶,说道“主子,是不是把关大夫请过来,奴婢觉着今儿比往日重了。”
姬宴闭上眼,闷闷地咳嗽两声,“不必了。”
人生再长也不过区区几十年,他苦了整整十七年,每天度日如年,一辈子没过完却仿佛过了两辈子。
太辛苦了。
有人说凡事要往前看,可前路上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和一个孤拐的女人生几个孩子,然后在日复一日的无聊中重复下去
结局清晰明了,他欺骗不了自己。
那是一条不归路,风景再好,也逃不过灰飞烟灭的宿命。
唉
若非想亲眼看着那些人覆灭,这样的苦他一天都不愿意受。
或者,这就是他活着的意义
怎么也得死在他们后面吧。
“去找吧。”姬宴改变了主意。
董嬷嬷喜出望外,抹了把眼泪,“诶,好,奴婢这就让小圆子走一趟。”
关大夫是隐州人,这几天住在亲戚家里。
小圆子领着人和药回来时,正在同下人们舍粥的俞轻看见了。
她不擅长医术,但比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更擅长制药。
不然帮他一把
既然注定成亲,她注定迈不过这一关,就不能随随便便做了寡妇。
退而求其次,如果姬宴不同意谋反,那么绑架他,让他做个傀儡也是使得的。
挟天子以令诸侯嘛。
俞轻看了眼规规矩矩排队的军户们,同小五交代一声,回家去了。
俞一帆从隐州回来时,按方子买了不少草药,俞轻昨晚炼了一小瓶,放在书架上了。
可惜俞家来的都是少年人,天气还暖和,着实没有谁生过病,不知其疗效如何。
她倒了两粒,用一只新帕子包好,然后给小五他们送了壶凉茶,目送关大夫走出胡同后,这才去了诚王家。
小圆子对俞轻的态度更差了,若非还谨守奴才的本分,只怕早就挥拳相向了。
俞轻毫不在意,瞧了一眼正在廊下熬药的董嬷嬷,大步进了姬宴的起居室。
“殿下,我给你送药来了。”她也懒得虚与委蛇,单刀直入。
她把手帕扔在姬宴身上,“中午一粒,晚上一粒,你的病就好得差不多了。”
一粒
不是汤药
姬宴先是起了一些心思,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