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次从无相门里出来,他才终于捕捉到了两次痕迹。
这已经是进展了。
不过也许是他跟灵相分离太久的缘故,这种感知总是一闪即逝,快得他来不及反应。他在商场里走了一遍,只在路过一家店铺的时候又嗅到了一丝,但当他重复走了两遍,那味道便不见了。
意料之中,那家店铺是老宋文具批发。只是店铺卷轴门紧锁着,似乎好多天没打开过了。
三楼拐角处还有两家店开着,一家是储记米线,一家是徐老太缝纫。闻时想了想,打算问问老宋的去向。
米线店里有三两个客人,边吃边跟老板聊天,看那熟络程度,十有八九也是这里的店主,离开前顺带在这解决晚饭。
老板用铁夹夹着砂锅搁到客人桌上的时候,锅里的汤还在沸,路过都能听见汩汩的声音,浓郁的香味伴着大团热气散开来。
闻时半垂着眼正往缝纫店走,余光扫过沸腾的砂锅时,却停了一下脚步。
他忽然毫无来由地想起了谢问那个西屏园拥挤的二楼,想起老式木桌上的那锅热汤。如果是寒冬腊月,汤面上的白雾一定很重,热得能熏眼睛。
“哥”夏樵见他忽然不走了,有点疑问。
闻时眨了一下眼,倏地回了神“嗯”
夏樵顺着他刚刚视线,看到了热腾腾的几锅米线,他有点不太确定地问“你是饿了吗”
“不是。”闻时垂着的手指捏着关节,抬脚就走,“我是中邪了。”
夏樵“”
徐老太坐在缝纫机边,带着一副老花镜,正捻着线往机器上穿。她确实带着老式的假发髻,但没有笼里看上去那么老。
“要缝东西啊”老太从眼镜上方看向闻时,笑起来挺慈眉善目的。
闻时说“不是,找人。”
老太也不介意“找谁啊”
闻时指着对面一家锁着的店说“老宋。”
夏樵默默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老宋”这种热络的称呼,从闻时嘴里蹦出来就很神奇。
老太“哦”了一声,“他好久不来了,病了,在医院呢。他媳妇出事之后,他就急得病了,就在斜对面那个医院。”
米线店的店主也是个热情的人,听到老太这边的动静,擦着手过来说“你们找他进货啊急吧不赶着这两天要的话,我帮他记一下联系方式。等他好点了电话你。”
夏樵连忙道“不是进货,就是来看看他。”
“哦哦,去医院看吧。”店主指着某个方向说,“我上礼拜还去过了,二楼12床。”
十分钟后,闻时和夏樵就站在了医院住院部二楼走廊里。
按规定,这边夜里很少接待访客。但据说老宋今天晚上状态不错,连续的高烧退了,炎症也缓和了,还吃了一点东西,只是依然不怎么说话。
护士说“可以陪他聊聊,但别呆太久。”
闻时显然不是个能陪聊的人,也没有立刻进病房。
他站在走廊角落,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黄表纸,三两下折成一只鸟。夏樵见过这玩意儿,闻时第一次感觉到灵相痕迹的时候,也折了一只鸟来追踪。
“这次要追谁啊”夏樵悄声问,“老宋吗”
“看看他去过哪。”闻时说。
老宋一个普通人,不会无缘无故有他灵相的味道。一定是之前去过哪里,或者见过什么人。
闻时松开手,纸鸟扑扇着翅膀滑下去,从门缝底端进了病房,无声无息地在老宋床沿转了一圈,便悄悄走了。
老宋根本没发现那个小玩意儿,他气色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