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的人,除了港口黑手党以外,只有正副院长两人在场罢了。
微风吹过来,将我耳边过长的头发吹起,飕飕的冷气直往我心里钻。
我看到了港口黑手党的那位老首领,至于样貌,可能是因为未曾注意过,所以至今想来也徒回忆起来模糊的人脸罢了。
但那嘶哑得如同铁锯的声音却于我而言印象深刻。
他走过来,看着我,苍老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让人作呕的光芒。
他忽然伸出手来,似乎是想要抚摸我的脸。
我讨厌一切外人、尤其是这种令我作呕的人的触碰,所以在他伸手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躲开了。
回应我的是老首领近乎无能狂怒的一巴掌。
枯瘦如骨的手掌毫不留情地抽在我的右脸上,我闷哼一声,被抽得滚在了地上,手里的戒指顺势滚出,在远处的地上打了两个圈,停下来。
“你这个贱种我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你有什么资格可傲横的”
耳鸣
眼前完全是一片黑暗,只能够感受到耳边的巨大嗡鸣声。
我死死咬着牙以至于不会让难以抑制的痛呼声从嘴边泄出,然后撑着坚硬而粗糙的地面站起来。
阳光不知道从何处洒了下来,或者它一直都在,只是一丝暖意也无。
冰冷得让人心生战栗。
我没有去捡那个简陋的“草戒指”。
因为想起柏拉图的一句话
“时间会慢慢沉淀,有些人会在你心底慢慢模糊,学会放手,你的幸福需要自己的成全。”
我大概是一个没有资格寻求幸福的人,一出生便被送来了孤儿院,若是没有强横的手段,恐怕早就死在这冰冷的四方墙之中了。
但大概有些人不论曾经在你的记忆之中占据了多大的地位,分别后,时间总会将它模糊的,你所不希望失去的终将会失去。
说到底,一切只不过是我单方面对“有一个人能够陪着我”这件事情的不合理的希冀罢了。
不合理之希冀,即为荒诞。
该结束了,这虚幻的宛如泡沫一般易碎的记忆。
这四方的、冰冷的墙
这无聊的、随意的天空
还有那个人
看着车窗中的孤儿院不断后退,我攥紧了拳头,被打的脸上一抽一抽、火辣辣地疼。
此时我的心里却没有半丝的悲哀
原来失去一样东西也可以很轻松,你可以因为“失去”伤心痛苦一个月,也可以不为此事感到伤心。
记忆像是碎片一样,被腐蚀殆尽。
一个人的“存在”是能够被遗忘的
我叫唐治,今年三岁
我推崇哈夫洛克的名言,我厌恶所谓“理想”的生活
我在此地获得救赎
我在此地沉入黑暗
“不去道别一下吗”
电话里传来冷淡的声音。
青年笑了笑,然而笑意只是浅浅地覆了一层眼底,让那原就冰冷的紫眸显得更加薄情。
“为什么要呢”
他如此笑道,蹲下身将地面上孤零零的“草戒指”捡起来,然后放进了一侧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