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之前在马上簌簌发抖、自己被野马摔下那么多次,都没有哭。
“我醒了可是不知道会不会再睡过去”风朗朗笑嘻嘻地看着他,抹掉嘴边的血,忍不住想要逗他玩。
小少爷努力抹掉眼泪,红着眼掏出一个精致的铁饰“我把这个给你玩,你别睡过去”
风朗朗接过好奇地打量“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公输家的家传信物,叫玄铁纹,是用玄铁做的,弄不坏是我最喜欢的东西。”那小少爷抽咽着说。
“真的弄不坏骗人吧。”风朗朗一把抽出越女剑,“你说弄不坏我用剑试试看啦。”
那小少爷愣了愣还没应声,风朗朗就用剑尖歪歪扭扭地划了三道。“呀真的划上了我不是故意的”
小少爷低头来看,竟真的看见自己从来爱不释手的玄铁纹已经被划上了三道丑丑的痕迹。眼眶又红了“你”
风朗朗一慌神,忙指着痕迹道“你别哭,你看这三撇像不像风吹过”
少年强憋住眼泪,心疼地抚了抚玄铁纹,咬唇点了头。
风朗朗笑嘻嘻地继续道“这就是我的风字,我叫风朗朗,你就当我把名字刻在了上面,这样我以后再来找你玩,就能认出你来了”
小少爷看着她,眼中流露出腼腆的喜意“你以后还会来找我玩”
“你想不想我来哪”
“想。”
“那你等我”
“好。”
“到那个时候你不许还这么爱哭”
“我我不爱哭。”
“等我长大了就来找你,看看你有没有学会驯马”
“那我等你。”
之后离开公输家,风朗朗不时就会想起那个怯懦的小少爷,很能哭,也很能忍,很善良,有一颗温柔的心。
只是幼时的一个小小约定,却牢牢刻在了心里。
之后无数次在小悦面前描绘重复,才恍然惊觉,她把心遗落在了那个怯弱柔软的小少爷那里。
每每忆起,就是一种别样的甜蜜,和隐隐的期许。
十年后,是值天隆六年。
十九岁的风朗朗再次来到徐州。
少女踏马从街上走过,一家酒肆的二楼掉落一物,正落在少女怀中,风朗朗拾起来看,念之已久的玄铁纹此刻便就在自己手里,风朗朗神色一震,蓦然抬头。
一人紫衣长裳,风流倜傥,神情柔和,也正望来。
面色依旧偏了细白,眉宇间幼时的怯懦似乎全部化作了柔和,眼神儒雅温柔,便就和她想象中他长大的模样分毫不差。
“姑娘,那是在下的家传信物,不慎落进了姑娘手中”
风朗朗霍然一笑,灿如花开,眼中微微有湿意。她深深望他一眼,举起手中的玄铁纹对他道“你还记得我吗我按照约定来找你了。”
那人神色先是一愣,怔然片刻,之后便复柔和。语声十分温柔“你是风朗朗。”
公输家庶出长子公输雨,从小体弱多病,然才名在外。
她终于见到了长大后的他,又见到了她的小少爷,他还记得她记得,他们的那个小小的约定。
他体弱多病,然心性坚韧爱笑;他洒脱多才,又儒雅温柔。
她曾想象他已变得不再怯懦,学事独立,内敛稳重。
但即便他依然文弱,多病无力,她依旧愿意像幼时那样,为他挡住马蹄,将他护在身后。
站在雨帘阁院落之中,她欣然地望着那匹一度桀骜不驯的黑马,此刻被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