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挨了一鞭子,余令身体一缩,大腿夹着的东西倒是没掉,只是头上顶着的厚重书籍落了地。
“哎呀,差点砸到我了。”
站在余令身旁的杏脸姑娘不高兴地瞪了余令一眼。
余令低眸看了一眼掉下的书,离她腿边茶花红绸裤远着呢,别说差点,离砸着她差了十万八千里。
收回目光,余令神色淡淡目视前方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桃红就看不惯她那个样子,大家都是水月楼的姐儿,以前是千金姑娘又如何,现在也不是个学榻上功夫伺候男人的,在她们面前摆什么谱,难不成还觉得比她们要高一等。
“秋娘你看看昙月,哪有她这般的人,瞧着还像是看不上我。”
桃红生的娇艳,发起脾气来双颊绯红,娇滴滴带着三分媚。
她来水月楼之前本来是宅里养的,虽然没被梳拢,但因为生的艳,没入正门也跟男人嬉闹过一段时日,年岁不大但瞧着就跟余令不同。
秋娘看了看两人,一个媚眼如丝,一个冷清如月下素梨,若说哪个吸引目光,自然是余令。
看着越发觉得昙月这个名字取在余令身上正是恰好,月下昙花,一颦一笑都带着出尘的仙气。
“她性子是如何你还不知晓,何故去招惹她。”
听着秋娘明显偏袒余令,桃红更是不服“秋娘,我们都唤你一声娘,都是你的女儿,往后都少不了为你赚银子,秋娘难不成觉得昙月之后会比我强,为何一直偏袒她”
“就是,我们都是贴肉夹着物件,偏偏她是隔着衣裳,也不知她到时候是不是也要隔着衣裳办事。”
不喜余令的不止桃红一人,这屋里的姑娘七嘴八舌,早就看不惯余令穿戴整齐站在她们之中。
楼里的姑娘迎客之前都是得学如何伺候客人,她们一个个学手技,口技。今日练夹腿的力度,她们都是肉贴石头做的物件,偏生只有余令什么也没脱,腰背笔直站着。
不晓得还以为她是来当柱子。
“她头上不是顶了东西。”
余令不脱裙,但代为交换她头上顶着旁的人头上没有的书,旁人腿麻还能偷偷懒,但她只能站得笔直。
“站那么直有什么用处”
“要不然我也都隔着衣裳练,我也愿意顶着书。”
“她每日都要挨二十软鞭,若是你们愿意,那都跟着她学。”秋娘听着吵吵嚷嚷没个完,蹙眉怒声一吼人倒是都安静了。
水月楼的软鞭打在身上不留痕,却是疼进了骨子里。专门用来惩罚楼里不听话的姑娘,旁人受一鞭都疼得不行,偏偏余令每日都能领二十鞭子。
看到人都老实了,秋娘哼了一声,人都不是傻子,在水月楼里现在不脱往后也是要脱,何苦白白的挨那鞭。
也是余令不知道脑子里都是些什么,都已经这般还要保持无谓的体面。
瞟了眼站如松柏的余令,秋娘倒不是偏袒她,她只是想看看这枝头盛开仙桃,缓缓坠地砸的四分五裂的样子。
以这种无谓的体面慢慢磨光她那傲气。
不然一丝希望都不给人家,又怎么把人引入深渊。
余令不知秋娘含笑看着她在沉思什么,也未动脑子去想,径直目视前方,眼里连粒尘埃也没容下。
“也不知傲气个什么,过几日也不是要迎客了。”
出了惜春阁,桃红挽着小姐妹故意撞着余令走过,撞了人不忘回头去瞧她表情,见她神色无波无澜,桃红白眼快翻到了天灵盖,“你以为秋娘是格外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