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亮先匆匆出门上了早朝, 下了朝又匆匆回府叫醒了余令用膳。
沈府里的人都注意到了他的来去匆匆,但流丹却注意到了她家姑娘。
实在是太奇怪了。
她家姑娘身上桃粉衣裳还是她伺候姑娘穿上, 现在衣裳除了紧贴姑娘身上, 还贴在沈大人的身上, 桃粉的裙摆与棕红的官服摆子一同垂在地上。
姑娘就像是个娃娃一样被抱在沈大人的腿上, 流丹面色奇异, 等到沈屺春出了府邸, 她都没回过神。
浮翠见她失魂落魄的, 拍了拍她的额“你这是怎么了,伺候个早膳, 你还伺候的失魂了”
“你难不成没瞧见, 姑娘坐在沈大人的腿上。”
流丹难以形容自己看到那画面的情绪, 沈大人腿长手长,坐在椅上就把椅子填满了, 姑娘坐在他的怀里就像是个精致的玩偶,有一瞬间她觉得她看到的不是姑娘, 而是其他的什么女人。
浮翠神情淡淡,不似流丹那么激动“昨日你还操心姑娘舍不下身段讨好沈大人, 现在你又瞧不惯了。”
“我不是瞧不惯可那不是姑娘。”
流丹不晓得该怎么说,她们陪姑娘一起长大,情分不似常人,但就是昨日见到伤痕累累的姑娘,她都没觉得那么陌生。
今早的姑娘就像是个跟姑娘长得相似, 但完全不同的人。
“姑娘就是姑娘,哪有什么不是,若真有什么不同,那也是因为她受了苦。”
流丹当然知道姑娘受了苦,她只是不习惯,又觉得怪异。
“咱们是当奴婢的,姑娘做什么我们听命就是。”
“我们与姑娘的情分,就只能听命”流丹撇了撇嘴,觉得不止姑娘不同了,浮翠也变了。
不过虽然反驳了浮翠,流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在的状况,经过了昨日,姑娘是怎么想的她都不敢直言去问。
“希望姑娘能早日恢复平常的样子,沈大人喜欢的也不会是现在的姑娘。”
听到流丹说得简单,浮翠就知道她根本不算明白姑娘身上发生了什么,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恢复原来的样子。
再说沈大人今日抱着姑娘用早膳,一点也不像不喜欢姑娘现在的样子。
“有些事情别说说清楚,连琢磨都难琢磨的明白。”
“琢磨不明白,那就是没费心琢磨,话说不清楚,就是口拙,要练口条。”流丹瞧着浮翠,看不惯她唉声叹气的模样,“姑娘人都出来了,日子会越来越好,姑娘也一直会是原来的姑娘。”
浮翠不跟流丹争辩,她何尝不想姑娘是原来的姑娘,但一切分明就不一样了。
浮翠怕自家姑娘见到沈府那两个美人,她和流丹不主动把姑娘往她们经常出现的地方带,没想到她们却主动找上了门。
她们刻意给余令挑选了艳俗的衣裳,自己却穿的一个赛一个正经,云鬓凤钗,璎珞珠翠。
衣裳一个穿鹅黄,一个正蓝,人还没进院子,声音就先传到了屋里。
“这院子铺的是什么石头,泥都没冲干净,踩进去我还真怕脏了我的鞋底。”
“大人是怎么想的,若真是心爱的人,又怎么可能安置到这个地方”
“什么心爱的人,不过妓院里带出来的一个玩意罢了。”
两人嬉笑不停,流丹气的握紧了拳头“她们两个才是什么玩意,说是陛下的恩赐,实际上也不就是被送去送来的玩意。”
“那么一说,我还真比不上她们。”
余令轻轻一笑,起身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