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丹端了补汤进屋, 就见余令已经坐起,浮翠拿着衣裳给她挑选。
没看见两人的神情, 但看浮翠手上拿的那些艳丽衣裳, 流丹不乐意道“我就知道那两个人没安好心, 这挑的都是什么衣裳”
除去浮翠手上拿的衣裳, 榻上还摆了几套衣裙, 衣裳的颜色不是红就是绿。
红也都不是正红, 全都是带了粉, 融了紫的,衣裳的剪裁款式, 看着就不像正经姑娘该穿的衣裳。
“沈大人是怎么想的, 让那两个人给姑娘挑衣裳, 不就是故意让她们寒碜姑娘。”
搁了红木托盘,流丹气鼓鼓地把浮翠手上的衣裳扔到榻上, “才不穿这些衣裳。”
“浮翠说你们没受什么苦,我本觉得不能尽信, 但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才信了。”
余令身边的两个大丫头都是从小伴着她长大的, 浮翠沉稳点,流丹稍稍跳脱,脾气来说,余家下人有人暗暗爱说流丹是余家的小小姑娘。
“姑娘,你受苦了”
流丹跪坐在余令跟前, 瞧着主子的脸颊不错眼,“都怪大老爷,若不是他闯的祸,怎么会连累整个余家。”
“流丹”
大老爷再不对,那也是主子的大伯父,见流丹说话没个忌讳,浮翠警告地叫了她声。
“我难道说的有什么不对原本姑娘就不该受这苦,姑娘跟沈大人是还没出生就定下的婚约,若不是大老爷从中阻拦,姑娘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你们都知道了”
听到流丹提起婚约,余令微怔,如果流丹她们都知晓了,恐怕这事已经传遍了京城。
果真浮翠开口道“外面有不少的风言风语,沈大人的双亲被奸人所害,灭了满门,沈大人侥幸逃脱,却因为年岁太小忘记了父母名讳,也就是靠着跟姑娘定亲的那块玉佩,身世才真相大白。”
“都怪大老爷,他目光短浅,只看到沈大人那时没本事,看看现在望京谁不让沈大人几分。”
瞧着流丹气冲冲地说话,余令笑出了声“当初他跟在谢辞非身边的时候,我见你对他不是厌恶的很,说他的眼神奇怪,让我劝谢辞非换了长随。”
打趣了一句,余令顿了下,有了旧人在身旁,就像是一切都没发生过。
“奴婢的眼神一直都不行,总看不出什么是真正的好东西”流丹说着,见主子走向了那堆艳红的衣裳,“姑娘别穿那些,与沈大人说一说,他是男子不懂,姑娘跟他一说他就懂了,这些衣裳哪里是正经姑娘家穿的。”
的确都不是什么正经姑娘穿的。她在水月楼时,秋娘并不要求姑娘们如何穿着,所以这些衣裳比水月楼的衣裳还单薄的多。
外裳轻薄,上襦紧贴,唯一一件不显腰身的襦裙,布料也是半透的。
余令拿了身水粉的衣裳要换,浮翠在旁帮忙系带穿衣,流丹鼓着腮帮“奴婢说的话,姑娘一句都没听进去。”
“我都听进了,就是听进了,才知道得穿这些衣裳。”
她虽然不知道流丹口中的“她们”是谁,但却知沈屺春想让她穿这些艳俗的衣裳。
“衣裳得分谁穿,长得俗,穿什么衣裳都俗,但我们家姑娘,穿什么衣裳都是天仙。”浮翠在旁打圆场笑道,只是她抬头瞧主子的时候,却觉得自家主子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浅粉的料子绣上芍药一类的艳花,这一身衣裙又艳又妖,她本以为主子穿着身衣裳,会像是污泥里头的莲,但却意外瞧见了主子眉宇间那丝被勾出来娇媚。
相别几个月,主子还是变了,在往常她何曾在主子身上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