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进来几个薛府家丁,作势就要拿绳子捆了上来,这时大堂门口传来一声高呵,“ 住手。”
是白越。
他手里拖着府衙大人,往厅堂里扔了过去。
那府衙大人见了裴珩,忙跪了下来,“ 下官见过督军大人,督军大人饶命,薛府私售官盐之事,下官当真不知情,请大人明查。”
督军大人──
薛白眼前一白,恍惚之间,又听那官盐之事,便知自己要完了,他趴跪在地,下意识地给自己脱罪,“ 大人明察,小民从未更不敢私下买卖官盐呀。”
裴珩拍了拍衣袖,伸了手出来,白越会意,将怀中两个账本递了过去。
紧接着便被裴珩狠狠丢在底下跪着二人手边。
“ 本督最是听不得这些狡语,有什么话,都给本督留在肚子里带到牢里头去说,那里多的是叫你们说真话的法子。”
府衙大人深知这督军大人性子随了那位权宦,都是心狠手辣的主,进了牢狱里,便能出来,不死也得残,这般一想,立时晕了去。
薛白见状,晓得这督军不是好说话的主,只能不断磕头求饶。
“ 阿萝,”谢幼萝低头一看,原来那杨氏不知何时跪在了她脚边,“ 阿萝,我是你姨母呀,当年如果不是我把你带回来,如今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就放了你姨父吧。”
杨氏眼精,哪里看不出来这个男人是看重谢幼萝的,此番也是为了谢幼萝,只要这丫头能开口求情,那便没什么事了,她抱住谢幼萝的脚,又道,“ 你忘了当年你姨父教你写字读书了吗你忘了你十二岁生辰,姨母花了大笔钱给你添置的新衣裳了吗姨母记得你当时很是欢喜,你还没有嫁人,薛家就是你的娘家,姨母是你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救救薛家吧。”
裴珩眼底尽是不耐烦,抬手欲招呼白越将这妇人拖开,却见谢幼萝抬脚踢开了她,声音微抖,“ 是呀,当年是你把我带回薛家的,可那是为了什么,为了你自己,为了将我养大再给薛白作妾,再生个一儿半女巩固你薛家主母的地位,将我送到薛白书房中,名义上教我写字,却满心肮脏龌龊的心思,给我添置的新衣裳,亦不过是为了讨薛白的欢心,我记得那衣裳是青墨色,是薛白最爱的颜色,你口口声声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可是,从一开始你带我回薛家到现在,你做的任何事是为了我吗甚至,甚至还拿爹娘的骨灰来威胁我。”
她死死咬住唇,双眼微红,“ 你说,我凭什么要求情,凭什么要放过你们”
杨氏听完,脸色煞白,瘫坐在地,良久才有反应,“ 你要要骨灰,我给你就是了,何况你当初也走了呀,如今何必做到如此地步”
谢幼萝不想多言,她没有这样普渡众人的好心肠,是断不会开口求情的。
白越听了这些,对裴珩道,“ 没想到这妇人心思竟如此歹毒。”
裴珩闭了闭眼,过去拉了谢幼萝的手将人推到自己身后,半蹲下去,面无表情地看着杨氏道,“ 你想错了一点。”
“ 即使她真开口求情,本督也不会留情。”
杨氏有些怕他,此刻他就像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像极了──
她眼睛倏然睁大,“ 你──”
裴珩冷笑,“ 怎么,想起来了”
不仅是杨氏薛白,便是谢幼萝,也有些意外。
这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阴冷狠厉的裴珩,是她从未见过的。
只听杨氏颤声道,“ 是你竟然是你当年我记得,明明,──”
“ 明明叫人杀了本督,对吗”
这时薛白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