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了,乖。”
秋佐终于肆无忌惮地靠在女人的怀里,像触发了什么机关一样掉泪珠子,几度哽咽,说不出完整的话。
韦江澜的手越过她的肩膀,搭在姑娘圆润的肩胛骨上。她矮自己半头,连骨架也小一圈,方便搂在怀里。
“他们说的抄袭,你,是不是有苦衷”好一会,秋佐哽咽地问。
韦江澜揉揉她的头“等你不哭了,我再跟你讲。”
明明,这个人比秋佐还要委屈,她却毫不关心似的,还在好声好气地哄着秋佐。
不行,澜江的读者不能这么丢人。
秋佐用手背擦去眼泪,不好意思地从韦江澜怀里出来,后知后觉自己的眼泪都沾在人家衣服上了。
她委屈巴巴地“你讲。”
“不吃甜甜圈和我是很多年的朋友,虽然她和我写的类型不一样,但从入这行开始,我们相互扶持,相互鼓励打气,在对方身上都学到了很多。你知道的,每个作者都会有一段小白的过程,跌跌撞撞地试,因为数据而欣喜,而沮丧。可以说,我写文前五年的所有瓶颈期都是这么和她度过的。”
秋佐竭力平常听着,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么熟悉的语气,可以感受到韦江澜和不吃甜甜圈关系很好,说不定喜欢过她,那也情有可原吧
韦江澜端起杯子,喝口水润了润喉,继续说“很巧的是,她也在这座城市,认识三四年,我们私下约见过几次,我才得知她家境很不好。四岁没了父母,抚养长大的奶奶重病在床,还剩下的亲人,她大伯一直欠债,大伯母离婚和他们断绝来往。所有重担都在她身上,如果不是写文有稿费,她估计连房租都付不起了。
我想过帮她,她态度很坚决,说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韦江澜苦笑说“或许是经济重担实在压得没办法了,又或许这么多年一起写作,我已经出书、签约影视游戏,她却还一直不温不火不出名。她知道我没多少朋友,也不常用现代方式和别人联络,于是把我约出来,问我新书的情况。怪我没防备,把大纲人设都告诉了她,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秋佐死死咬着唇,理不乱的思绪让她头次有了生不得死不能的感觉。
好友背叛,十年名誉也一扫而空,那么澜江呢,她是怎么走过来的
“小佐,这世界上的很多东西,扯上钱就不干净了。我新书的创意让她挣了上百万,盆满钵满的诱惑,只有少数人抵得住。你碰见我的那晚,我不是失恋,是因为输了官司。”
秋佐颤着音问“为什么输她抄袭就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吗”
韦江澜摇摇头“没有。一审输了,我姐想通过她的大伯母来找证据,不吃甜甜圈一直做事谨慎,早已经和身边所有人打过招呼,反而我姐姐找她大伯母时说的话被录下来。小佐,这场官司,我恐怕也赢不了了。”
秋佐慌张地看韦江澜,怕她痛苦难过,可那双眸子却出奇地清澈,只有一江柔情春水,里面都是自己,都是自己
怪不得宋珂阳曾经说,她这个邻居是神,根本不在乎俗物。
韦江澜好笑地伸出手,两指轻按在姑娘脸颊上,把她的下唇瓣从皓齿下解救出来“别咬,听话。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哭,或因为我难过,只是想第一个解释给你听。我也是个会犯错误的凡人,澜江,可能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秋佐眼里似乎有水光,拼命地摇头。
才不是呢。
“那就是觉得很好”
韦江澜半玩笑半认真问。
秋佐的眼神有了些许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