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洵还没反应,旁边的青鱼先慌了,伸出手无措的想去碰她,手在半空,却又滞住,最终还是缓缓收了回来。
容洵站着没动,冷冷地盯着燕潮见急促起伏的背脊,眼前浮现的是她方才在自己眼前倒下的模样。
像是花瓣凋零般的,美极了。
“就算你先前与我毫无瓜葛,今日我也会这么做。”
“这难道是件需要理由才能去做的事么”
说的话倒是好听,那倘若他再干点过分的事出来,她也依旧能说出这些话来么容洵忽然间,想试试看。
他瞥了眼被摆在案几上的一壶白瓷清酒,茶楼的人准备的,想必也是二皇子的意思。也不知里头下了什么药。
“出去。”他过去拿酒壶时,越过青鱼身侧,冷冷的在他耳边低语。
青鱼抿抿唇,没有动,容洵便又瞥他一眼,眸中满带杀气和寒意,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他对不感兴趣的人,就连一个眼神施舍都嫌多,更别说让他再重复第二遍。
青鱼清楚这一点。他望着燕潮见拽紧了锦被的手,终究是沉沉垂下眼帘,退了出去。
容洵便悠悠将酒壶并两个盏杯提到她床边,“公主若是冷,不如喝点酒暖暖身子”
燕潮见沉道“不用。”
容洵权当没听见,给其中一个杯子斟上酒,递到她面前,“一会儿周都尉瞧见公主这样可不得杀了我,就当是为了我的小命,公主也喝一口吧”他道“没毒。”
二皇子才不会在这种时候害她,燕潮见不喝只是因为她不想动。便听容洵又在耳边絮絮叨叨“公主姐姐若真喜欢青鱼那样的也不是没有法子,不如瞧瞧我我也生得可好看了,我不仅生得好看,嘴还甜,打架也还凑合,公主让我打谁我打谁”
燕潮见着实被这人吵得耳根子疼,伸手夺过杯盏,“闭上嘴吧你。”说罢仰头一饮而下。
容洵眸中划过一抹狡黠。
本以为喝酒暖身不过是容洵的几句鬼话,可不过片刻,她竟还真感到有股暖意缓缓涌上全身,眨眨眼,莫名觉得视野有些飘忽。
容洵看着她颊边浮现出淡淡的红霞,眸子雾蒙蒙的叫人看不清明,心道这药见效得挺快,正好省了他的事。
将杯盏一放,忽然听见旁边燕潮见“啊”了一声,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张山水画“咦,这画怎么有两个”
她晕乎乎的。
容洵低笑了声,“是公主醉了。”
“醉了我没醉。”她摇摇头低喃,起码她还记得旁边这人叫叫什么来着
醉了还要嘴硬,他手撑在锦被上,往前探出身,一点一点凑近她。
她的颊边细碎的散落了几缕鬓发,眸如翦水秋瞳,朦胧地弥漫着水雾,与平日里满带威压的眼神截然不同。很柔软,对就像一只小鹿。
容洵眯起眼,像是引诱,又像是哄骗,温柔缱绻的她耳边低语“公主,绞车弩图在你手上么嗯在哪儿”温热的吐息弄得她痒痒的。
她垂垂眸子,似乎在思索,意识很恍惚,全然没发现容洵的另一只手上藏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她久久不答话,半晌,才怔怔侧过头看了看容洵,见他生得唇红齿白,十分惹人喜欢,眨眨眼,咯咯笑了两声,竟张开双手扑进他怀里,扑了个满怀。容洵不及防,陡然僵了一僵。
便听她在他耳边低低地嗫嚅“小郎君,你叫什么名怎的比我见过的所有郎君都要好看”声音清越柔软,像是撒娇却带着股媚气。
容洵从没见过燕潮见这样。他得承认,大概没有男人能对这样的声音无动于衷,何况对方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