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袖一惊之下,松开了掐着主帅命门的手“你认得谁”
主帅大声地咳嗽着,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裴寄客。
裴寄客皱了皱眉,走向他“你不是汉人”
主帅抬眼看着他,虚弱地摇了摇头。随着他开口说话,裴寄客记忆中的乌云突然被拨开分毫,在咒语一般的喃喃低语中,露出一个高大而沉默的影子。
裴寄客低声道“我认得他,他是那群苗人药师中的一个我没怎么见过你。”
主帅用苗语回道“但是我一直看着你们。”
“你认得他。那好办了,”主帅听见一直在掐住他喉咙的年轻男人开口,声音很稳,只是大概是自己血脉的奔腾逆流,使得那男人的手轻微地发抖,“那你看好,是你们把他变成这样的,当年你们干这丧天良的事的时候,提没提怎么治好这些人”
主帅看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主帅清晰地听见自己的颈骨发出一阵脆响,掐着他喉咙的男人猛然收紧了力道,手腕上的青筋和主帅额头上的青筋一同暴出“没有”
凤袖说“没有就现在给我想”
主帅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年轻的男人好像因为他的某句话突然失控了。他把双手伸进主帅背后张开的人皮内,一脚踩住刑凳,像拉一张大弓一样用尽全力疯狂地撕扯着,撕到腰部的时候,主帅终于惨叫着用苗语说了一句话。
凤袖僵住了,猛地扭过头“他说什么”
裴寄客全程没有说过什么话,他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凤袖扭过头来盯着他,披头散发,满手鲜血,像个疯子一样残忍、执着又狂热,眼神里死灰复燃的一线希望让裴寄客突然感到一阵扑面而来的沉重酸楚。
裴寄客说“他说他真的不知道。”
凤袖转了回去,捏着主帅的下巴,逼问道“你刚才是说这句吗用汉话重复一遍”
裴寄客却突然在这时伸手拉住了他。
“别问了,”裴寄客说,“他们不会留这样的后路,你该知道的。”
“我他妈不信”凤袖抄起簪子的尖端抵在主帅的眼睛上,一字一顿道,“把你刚才说的话,用汉话重复一遍,真不知道就现在想,一炷香想不出来,我挖你的眼睛,两柱香扎聋你的耳朵,三”
“你有瘾是不是”裴寄客突然吼道。
凤袖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像被突然打了一巴掌一样不知所措,眼睛渐渐红了,强撑着吼回去“你瞎他妈喊什么姓裴的,你要是这时候敢说我心狠手辣,你就是孙子你”
“我没想说。”裴寄客看他那样又心疼,有心想揉揉他,被凤袖一巴掌拍开“别碰我”
“我没想说,”裴寄客把声音放低,“我就是想问问你累不累,累了换我。”
凤袖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眼珠子一转,说“行。累了。”
他转身走出这片用于刑讯的林子。
他想起了一个人。
且说任歌行与杨晏初听见凤袖鬼手二人争执不过须臾,就见凤袖披散着头发从树林中走出,身上血迹斑斑,眼睛还红着,他谁也不看,步伐甚至有些跌跌撞撞,径直朝任歌行和杨晏初走去。
任歌行对他一直有些反感,又本能感觉他状态不太对,就向前走了一步,把杨晏初往身后挡“审完了”
凤袖没理会他,对杨晏初说“会说苗语吗”
杨晏初愣了一下“你问这个干什么那主帅是个苗人苗语不熟,当年药人谷的药师有几个是苗人,苗语我只会听,不会说。”
凤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