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晏初点了点头“他在外面,他做出了解药。”
任歌行应了一声,道“严家这群老王八蛋,药人全是他们放出去的,白天放出去十个晚上能抓回来十五个,坏成精了,揍丫挺的哎,你干什么”
杨晏初就着搂他的姿势,往任歌行的膝窝一捞,把任歌行打横抱了起来,颤颤巍巍地说“先出去啊。”
任歌行叹了口气“没事儿,他们只要没把我脚筋挑了,我就能走,放我下来,这要是出门儿碰见严家人你打算怎么办,把我扔他们身上砸死丫的”
杨晏初只得把他放下来,任歌行落地晃晃悠悠地走不利索,胳膊往杨晏初肩膀上一搭,被半扶半抱着向地牢外走去。地牢上一层的药人服下解药,此时已经离开了,这里已经空了,很安静,只有霍枫桥一个人靠在石壁上,他看见任歌行出来,熟稔地点了点头“醒了”
任歌行看见他,怔了怔“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霍枫桥没接茬,只应道“嗯。”他一扬手,“你的剑。”
任歌行抬手接住羽霄剑,笑了笑“谢了。跟着我走吧,我把你带出去。”
霍枫桥嗤笑道“你算了吧。你能全胳膊全腿出了严家就行,不用管我。”
任歌行没有理会他的嘲笑,他从霍枫桥的话里听到了些别的意思。任歌行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你什么意思,你不打算走了”
霍枫桥没有说话。
任歌行叹了口气,问道“先前一直也没有机会问你这几年,霍家到底怎么了”
霍枫桥偏头盯着外面,过了一会儿,方道“和你说说也无妨。霍家没了。算是自食苦果,”霍枫桥轻轻地笑了一声,“冥顽不灵鬼迷心窍,等到事态失控才想要来找我,有什么用。我到的时候,霍家已经没有活人了。”
任歌行皱了皱眉。
霍枫桥嗤道“今朝须得相信前尘。我刚才放走的那些人里,十有六七是些熟面孔。”
任歌行道“他们拿你们家的那些”
霍枫桥道“你该猜到的。”
他又道“此番前来不得已耽误了两个时辰,实在也是无可奈何,一切都需要一个了结,兰陵不能再活在药人的乌烟瘴气里了,该结束了。你们出去之后,可以在我那个宅子里修养一段时间,养一养你的伤,那里什么都不缺,后院还是挺大的。”
任歌行越听越不对劲“霍枫桥”
霍枫桥耸了耸肩,那张过分消瘦的脸迎着光,显得丰盈起来,那样看去,依稀还是旧时俊秀疏朗,他很无谓地笑了笑,道“别劝我。我挺累的了。”
任歌行沉默了。过了一会,他道“一定要这样吗”
霍枫桥笑道“你何其聪明。别人不明白,你也不明白吗”
任歌行不再言语,深深地看着他。
霍枫桥站直了,整理了一下衣衫,道“二十六年,只欠一死。再会。”
他走了出去,没有再回头。
任歌行站在他身后,眼神复杂地垂下了眼帘,忽然地牢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怒吼着任歌行的名字。
是赵宣。
“任歌行”
任歌行神色一沉,什么也没说,从杨晏初怀里摸出一把钥匙。
兔起鹘落,破空之声乍然响起,赵宣只来得及喊一声任歌行的名字,就被一把黄铜钥匙钉穿了眉心,喉咙里发出一声含混的声响,晃了晃,倒了下去。
“还蹬鼻子上脸。”任歌行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