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已经不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
马车摇晃得林诗懿昏昏欲睡,直到听见一声刀剑出鞘的金属嘶鸣,紧接着是一声男人的断喝
“何人”
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突然冲出街道倒在马车前,车夫忙不迭地拉紧缰绳,制停马车,一连串动作太过突然,颠得马车内本就不大精神的林诗懿一个趔趄,险些摔出马车。
“何事”林诗懿稳了稳身子,掀开马车窗帘一角问道“我方才似是听到了荆望的声音”
“有人突然冲到马车前,荆望他”付妈妈拧着眉眼朝马车前瞧了两眼,支吾道“也不知那人还活着吗”
事关生死,林诗懿也不再多问,提起裙摆便跳下了马车,也不顾付妈妈在身后嚷嚷着“危险”,径直上前查看。
她看见荆望单膝触地跪在马车前一丈远,臂弯里横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
男人自额头流出的血迹已经有些干涸,糊了半张脸,嘴角还渗着丝丝鲜红的新血。
那男子俨然已经气若游丝,林诗懿来不及多想多问,直接上前撩开男子的袖摆,搭了搭脉。
荆望行伍出身,懂不了那么多繁文缛节,倒是在一旁拦不住自家小姐的付妈妈,难受得只得捂上了双眼。
“药,提气的药。”林诗懿眼神朝四周围巡视一圈,最终落在荆望身上,“你家侯爷在马车里都装了什么可有药”
荆望点点头,“年前宫里赐下了好些补药,侯爷补身子吃掉些,剩下的都在车里了。”
“好。”林诗懿即刻转头,“付妈妈,寻人把车里装药的盒子悉数抬过来。”
付妈妈瞧着林诗懿坚定严肃的神情也便不敢多问,紧忙跑去安排。
“你为何在此”林诗懿这才得空问了荆望一句,“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荆望支支吾吾,一来不知如何向林诗懿解释怀里男子被自己误伤,二来,他出现在这儿的事,本也是齐钺吩咐过不准教旁人瞧见的。
现下,全都搞砸了。
林诗懿掏出怀中锦帕,替受伤男子简单地清理了下满脸的血迹,问道“你干的”
“他突然冲向马车,我隔得远也瞧不清,只当是刺客呢,飞身一脚,谁知道”荆望羞恼地低下头,“谁知道凑近看清他一脸血也已经收不住了”
付妈妈带着身后小厮抱着几个锦盒快步跑了过来,林诗懿旋即在里面寻摸出一盒参片喂伤者服下。
“我已经尽量收着劲儿了”荆望看那男子服下参片仍是没有要转醒的迹象,又解释道“真没想到他这么不仅踹,这样也能吐血”
林诗懿上下打量了一番来人的装扮,寒冬腊月里,一身单薄的棉衣罩着件破旧青衫,叹息道“人家是个读书人,你当是你们军营里的糙汉子吗。”
荆望又瞧了眼怀里被林诗懿大概收拾干净了的人,嘴上还不服气的嘀咕着“大老爷们的糙点有什么不好,这小子也太白面皮了。”
“付妈妈,把马车里的东西收拾一下,空出个躺人的地儿来。”林诗懿不再搭理荆望,起身吩咐道“再把我车里的暖炉也一并送过去。”
见林诗懿已经起身要回马车,荆望也一把打横把怀里的人抱起,问道“他没事吧”
“有参片吊住这口气,暂时死不了。”林诗懿又回头瞧了一眼,“但若想救人,起码得先找个暖和的地方。”
荆望滴溜着眼珠子琢磨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