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表面上的慌乱她已经学会了收拾。
她沉了一口气隔着锦帕搭上脉象,稍平的心境又是一惊。
脉沉而数,病在筋骨,亦在肺腑。
齐钺的伤,竟不是装的。
医馆闭门后林诗懿又对着脉案整理了许久,不单单是她疑虑前世的齐钺并不该在这时受这样重的伤,更主要的是想将自己收拾的更好些再回去,不想教林怀济忧心。
当她步出医馆时,软轿已经候在门外;她瞧着夜色,觉得这一晚的天特别暗。
岁暮阴阳催短景,天涯霜雪霁寒宵。
“走走罢。”她接过付妈妈递上的金丝暖炉时淡淡地说。
借着满街的万家灯火,林诗懿低头踏着满地的积雪,一脚深,一脚浅。
她曾在前世的梦里梦见过7岁的齐钺拉着她的手,一路从仲夏迈过深秋,走进这样的一场雪里。
齐钺走在她身前,已然是高大挺拔的少年,她绯着双颊拽着齐钺的衣袖,踩着齐钺踏出的雪坑,每一步都走得那样稳。
就这样幽幽地走着,直到她抬头,那个雪地里的背影便真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竟真实得让他分不出是前世的一轮荒唐旧梦,还是今生的一场眼花缭乱。
“来来人”
付妈妈只怕是这街上最清醒的人了,但她惊呼的声音还没有冲出喉咙便生生被打断。
有黑衣人从街边窜出,在她后颈子轻轻一掌,这人便倒了下去。黑衣人稳稳地接住付妈妈,扛上便往街边跑去。
林诗懿骤然回首,对上齐钺的眼神瞬间凌厉,“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昏睡穴而已。”齐钺偏头看了眼付妈妈消失的方向,“一盏茶的功夫便会醒,荆望手底下是有轻重的。”
“天寒地冻,你”
林诗懿眸中凌厉不减,话语却被齐钺打断。
“荆望会扛她去有暖炉的马车,送她平安抵达相府。”
林诗懿不欲多言,转身望向身后,齐钺的声音却又在她背后响起。
“不用找了,街上隐在人群里暗中保护你的随扈,都被我找出来控制住了。”
林诗懿只微微侧头用余光横了齐钺一眼,抬脚便走,却终是敌不过齐钺人高腿长,一个箭步上前便将人拦在了墙边。
齐钺那张线条英挺的脸背着光,没入这雪后的阒静夜色里,“你问了那么多,怎么也不等我问两句懿宁郡主行事做人何时变得如此霸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