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子无辜。”林诗懿不动声色地把在书房一角看到的一副自己的画像往回塞了塞, “表哥言重了。”
“下人备了些小点, 热水也都烧好了。”秦韫谦识趣地点了点头, “表妹可要先用些再梳洗”
突然,安静的庭院传来一阵吵嚷,来人没有给旁人任何反应的机会,一脚踹开了秦韫谦书房的大门。
齐钺常服马靴站在门外,影子被廊下的灯笼拉得老长。他抬脚,靴底踏着秦韫谦的门槛, 歪着脑袋打量着秦韫谦。
秦韫谦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要说话,起码应该行礼。但他在齐钺的眼神里看到了一只手,那只手伸过来扼住了他的喉咙, 把他的呼吸和言语一并攥在了掌心儿里。
然后他看着齐钺跨过门槛走向林诗懿,听到齐钺用背影对自己说,“不必了。”
态度嚣张又傲慢。
秦韫谦在这种极度不屑的压迫感与窒息感中, 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凭什么
齐钺目不斜视地经过秦韫谦的身旁, 径直走到林诗懿跟前,刚才秋风扫落叶的气势瞬间就散了个干净。
他拉起林诗懿的腕子,轻轻道“跟我回家罢。”
甚至像是在撒娇。
“我”林诗懿的话还没有说出口, 就被齐钺拉着走,她慌忙间脚下一个趔趄。
“表妹”秦韫谦也紧张地上前,却被齐钺一个转身用高大的身影挡在了一边。
“怎么了”他勾身盯着林诗懿的小腿。
房中的气氛诡异尴尬,林诗懿总觉得齐钺紧张的样子有些过分夸张,她尴尬地清了清嗓,“不小心崴、崴到了。”
齐钺和自己挨得太近,林诗懿觉得鬓边有些发烫,她勾着头不敢抬脸看房中其他两人的表情,也听不见齐钺回应。
她只感觉到那只仍然很有力的右手突然揽住了她的后腰。
“你做什么”她推了一把齐钺,“你左手”
话音未落,她只感觉到后腰上那只手用力地又将自己揽了揽,紧接着她双脚离地,就这么被齐钺单手扛上了肩头。
她这才反应过来,齐钺的身子再是怎么大不如前了,也不是她这把子小力气能挣脱的。
早知道就不该把他治好
她愤愤地想着,用拳头在齐钺背后重重地锤了两下,最后还是只能羞恼地把脸埋在齐钺的身后。
“老夫老妻的,害臊什么”
齐钺旁若无人地扛着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
秦府小院的门口只停着三匹快马,看不见主人的枣雪焦躁地颠儿着四蹄,马缰由一旁的卫达拽着。
终于出了院门口,林诗懿余光瞟见一旁恨不能把脑袋埋到胸口里装瞎子的荆望和卫达,在齐钺肩上挣扎起来,“戏演完了放我下来”
枣雪看见主人,欢快地前提离地,嘶鸣一声。
齐钺小心地将林诗懿放下,林诗懿瞧着他低低地垂着脑袋,倒好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这算什么事儿
林诗懿不想搭理这个有戏隐的疯子,转身就往相国府的方向走。
“懿儿”齐钺两步跟上,拽住林诗懿的小臂,“不是说好跟我回家”
“谁跟你说好了回什么家我家在相国府,从来不在将军府”林诗懿一把甩掉齐钺的手,声嘶力竭,“齐钺,从你送我回相国府到现在,你早就想好了罢和离的文书都准备好了是不是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