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剑一挽,直接削掉了赵钰成的发冠,“我就要他的命。”
赵钰成脸色酱紫,目眦欲裂,他看着齐钺手中长剑划过自己的头顶,看着自己的头发被斩断掉落
一口气上不来,他直接吓晕了过去。
齐钺面无表情地别过脸去懒得再看,收回手中长剑只说了两个字“拖走。”
近卫立刻动手像拖尸体似的将赵钰成拖出门去,齐钺转身前看到对方身下的地板上溢着一摊水。
林诗懿看着齐钺拎着剑朝自己走来,直到此刻才感受到自己恢复了呼吸。
太医院右院判,不管背后藏着的是何方势力,虽然正四品的品阶算不上多高,但也是受圣上亲封的朝廷命官。林诗懿见过敌军阵前杀伐果断的齐钺,却没有真正在齐钺眼中见过如此凛凛的杀意。
齐钺方才对赵钰成说自己是北境的一条疯犬,而林诗懿方才是真真儿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狂意。
齐钺回身,走到榻边不住三尺的地方停住,他看了眼林诗懿,又把头埋了下去。
房中肃静,落针可闻,空气中弥散着一丝尴尬又微妙的气氛。
“你”
“你”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了口,又都同时噤了声。
一场漫长的沉默再次在两人之间崛地而起。
林诗懿本就用棉被将自己捂了个严实,又被齐钺裹了一层外衣,她在这沉默中觉得后背冒出了点点虚汗。
热。
她刚才想问齐钺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希望对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解了衣裙躺在了他的枕侧。
想到这里,她觉得更热了。
毕竟,她与齐钺两世都从未有过什么肌肤相亲。
那种不寻常的热度一路从后背爬上她的颈项,接着是耳根,一路烧到了脸上。
她深吸一口,正准备开口前终于听到了齐钺的声音
“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了”
为了不打扰齐钺安睡,房中拉着帘子,光线很暗。齐钺埋着头,深邃的眉眼沉在看不见的阴影里。
“我”林诗懿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
她只听到齐钺的声音很低很低,“不用解释了,放心吧我、我知道这是你的权宜之计。我现在出去,你穿戴整齐再唤我。”
她看着齐钺背过身朝外走去,刚才冲天的气势散了个干净,勾着背好像一只受伤的孤狼。
她看着齐钺剑尖点地,好像迟暮的老人拄着拐杖。
她看着齐钺走到屏风拐角的地方,“当啷”一声长剑脱手,膝盖一弯,就这么扶着屏风的边框跪倒下去
“齐钺”林诗懿大呼一声跳下床榻。
门外的近卫听见响动正要冲进门来,却被齐钺大喝一声阻断
“出去”
林诗懿身上还披着齐钺的外衣,她赤脚小跑到屏风边,一把拉过齐钺的腕子,眸色大惊。
这次不是装的,高热还在持续。
起先在那一段长时间的沉默里她也细细地想过,齐钺为什么会提前醒来。
她突然想起,齐钺饮的那一晚药本是她为自己备下的,她体型身量都要比齐钺矮小瘦弱不少,自然药量也下得轻。
她想过齐钺或许是因为这个提前醒来,却不想对方的高热半分也没有褪下去。
果然,即使药量减轻,即使提前苏醒,齐钺的身子还是禁不起这一番折腾。
“你”她颤抖着伸手,也不知该不该将人扶住,“是什么时候醒的”
齐钺看着林诗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