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流逝,无声无息。一个下午,二人似乎说了很多的话,又似乎什么都未曾说。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盛开的桃花下,两袭白衣相对而坐,白玉棋盘上黑白分明,有风吹过,桃花花瓣偶然随着棋子一起落下。落红如血,洒在雪白的衣上,别样的凄美。
一枚黑子轻轻落下,西门吹雪道一声侥幸,胜负已分了。
叶孤城点了点头,开始将白子拾回棋盒。
“白云城如何了”
“嗯”叶孤城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
“你今日,心神不宁。”
将最后一粒子拾起,叶孤城有些无奈,道“是。”
他一向冷静自持,喜怒不形于色,旁人如何能窥得他半点心绪,但,他是西门吹雪,瞒得过别人,如何瞒得过他。
“你昨日说,京城。”
叶孤城道“白云城的些许杂事,庄主毋需过问了。”言语间已有了冷淡之意。
他一直不愿自己去关心那些世俗杂事,叶孤城的心思,西门吹雪又如何不知。
天色忽明忽暗,厚厚的云层在天空中不停地变幻,叶孤城起身,散落了一地的绯红“要下雨了,进屋吧。”
暴雨从正午才开始下。第一粒雨滴落下,第二滴,第三滴立刻挟了雷霆之势滚滚而来,势不可挡,顷刻,便在天地间拉开了一条灰白的雨帘。
叶孤城负手站在檐下,雨的湿气弥漫在空气里,隔着雨帘,那一抹白色仿佛晕开了。西门吹雪走近几步,那人的眉眼逐渐清晰起来。
“你的剑很快”叶孤城未曾回头,已知他来了。
“是。”西门吹雪平静回应,仿佛只是在述说一个事实。
叶孤城侧眼看向他,眼底莫名的就染上了一层笑意“有多快”
西门吹雪没有回答他,因为他已经入了那一层雨幕里。
水光、剑光交相辉映,耀花了人眼;落雨急急,清越的剑鸣声连绵起伏,仿佛空谷里的回音,又仿佛风吹入山林,在一片片树叶间流连。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倾泄的大雨已变得稀疏。西门吹雪的剑尖轻轻一挑,剑气激起一串水珠扑向叶孤城。叶孤城侧身躲过,再回头,西门吹雪已经一身清爽,傲然看着他“如何”
叶孤城扫了一眼他丝毫未被水汽氲湿的白衣,点头轻叹“庄主已自答了,何须问我。”
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西门吹雪也就随他一同立于廊中,负手看向雨中庭院。
一树的桃花在雨中的冲击下纷纷凋零,不剩一朵,满地的残红,在流水的冲刷下,不知去往了何方。
人呢在命运的洪流中,人,又该何去何从
夜。雨早已停了,上弦月惨淡地挂在无星的夜幕中。
“我要去寻陆小凤。”西门吹雪站在院中,对叶孤城道。
叶孤城道“叶某亦有事在身。”
他似乎是要去做一件令他厌恶而他又不得不做的事。
黑夜是最好的伪装。西门吹雪在夜间去找陆小凤固然是为了避人耳目,叶孤城又是为何
珠光宝气阁内已挂上了白幔。大堂内,正正摆放了一口棺材,上好的紫檀木。
即便是突逢大变,珠光宝气阁仍是头条不紊地运作着,这是不是因为他们有一个极好的总管
霍天青俊朗的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除了阎铁珊死的时候,他的脸上仿佛一直带着一个刻板的面具。一个好的总管,岂非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