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孵什么药,为什么让你出去,你心里明白。按规矩她要喊你一声三叔,你但凡是个人,就不该存那点坏心。”
可巧,要去食堂的翟斯佑进了轿厢。
闻声他浮浮眉,无痕朝老板掠了一眼。啧,什么叫严以待人,宽以律己,活生生的例子呀。
沈读安皮厚,更以为老大假把式训诫自己,于是话赶话把人赖到地下车库。
“今儿我就敞亮说了,咱妈也在同我逼婚。我好容易遇到一个合眼缘的姑娘,人看着基因不错,也不大有城府。正好清明节回北京,事成我能向她交差的呀。您知道什么人适合结婚嘛就她这样的,弭从得很,要钱我就拿钱买她笑。不过我估摸着也不会要钱”
话未完,他开了一半的车门由沈读良狠狠抵回去。
即刻低头看,门把上的手青筋微暴状。
“想死罢你”言毕,沈读良径直锁车去,索性选择步行。
“不是,犯得着这样动怒吗我说个笑不打紧的罢。”沈读安云山雾里地,赶了几步着实徒劳,于是驻足目视某人扬长离去。
那厢老太太给接回家,王妈周到地在门口置了个火盆,搀她跨过去,当是除邪祛病。
又在正门上框捆了几束艾叶,老太太进门之前,王妈将艾叶点着,绕她周遭熏了三匝,才算功德圆满。
傅净不由地笑,“封建迷信,陈规陋习。”
听得傅言着实想揍她。
打从把这厮带到奶奶跟前谢罪,她嘴里就没一句中听的话。老太太慈悲为怀,矮下面子先一步服软,问她这几日宿在哪里。她白眼一抬,“大街、桥洞、24小时肯德基,就睡这些地方。”
老实讲,傅净开口前,傅言通身寒毛卓竖,生怕她背诺先头在门口的约法三章。跑场子、蹲局子、涉嫌染毒一概不能提,提了就是一个字“死”。
“死”谁
必然是老太太。
傅言觉得十分不安,由人提刀在背上刻下骂名般的不安。
同类型的事件相互类比,能够产生一致的化学反应。
比方说,傅鹤汀出轨时是否有过这样的灵魂受刑;再比方,她在欲念唆使下对沈读良的那句“偷偷地”。都见不得光,她忽而感到自己是五十步笑百步。
病房里,老太太疑心有他故的研判目光去到傅净身上,傅言也本能避讳。
欲望是凡人生来的天赋,大可以诚实面对它们。
然而她突然被偷走了这份权利。
行窃者,是那份前途多舛的感情。
祖孙三人难得和谐共处,零散坐进沙发,茶几上搁了三碗冰糖绿豆汤。
老太太已无抱恙之色,拿汤匙翻搅满盅的绿意间,偏头问王妈,“今年清明我们要去趟乡下的,可以烧纸。你晚上去买点冥钞票罢。”
“那元宝呢”
“元宝买纸就好了呀,我们可以自己叠的,”老太太朝向傅言,“对伐囡囡你小时候最欢喜叠元宝了。”
傅言打碗口冲她翣翣眼,“傅净叠得比我好。”
这倒是真的。论起手艺活,她样样敌不过傅净。
但眼下,此话俨然是缓和气氛的调剂。
老太太领会后,把话锋转向傅净。
没成想后者手机短促一响,本尊觑见屏幕上的内容,当即起身,面色与眼神都回寒倒冷。
“搞什么一惊一乍的呀”
应答老太太这句问的,是门外俄顷被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