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略带委屈的眼神与她,“当事人额头轻微擦伤。”
只可惜,这份委屈未抵旁无杂念的人心。
傅言不过脑地回,“还好,万幸只是擦伤,无大碍也还活着。”
尼玛,沈读良当即痛得更狠。
痛感甚而反射到牙髓神经去,酸得他难以忍受。
车驶过一个岔口,他陡然扪住方向盘上的手。
“开过了,祖宗。”
傅言本能的一个急刹,乖乖改道调头,然后,目光从他扣在自己指头上的手来至他面上,后者毫无反应,怙恶不改。
她提醒,我晓得了,现在的路线是对的。
沈读良不响,下一步竟是阖上双目。
他的手很凉,且不动声色改换姿势,用五指的寒意渗入她的指缝里,像酒精嚣张地侵占血管神经。
傅言强自镇定开进雍景苑,一面使暗劲去挣脱。
“二叔,您可以松开了”
她都想质问他,沈先生此等揩油的好本领在几个女人身上试水过那种无处不在的摩挲,十分的旖旎,或许vivian小姐曾切肤领会过罢
讲道理,她懊丧自己如此计较他的前度。
真真史无前例。
悉数既往她的那些桃花,哪一任不是确认来电后即刻一拍即合。她懒得盘问他们的过去,耗时耗心又不值当,并且认为太庸人自扰。
她骨子里因父亲的祸事对情感悲观,不抱什么天长地久,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痴望。
眼下却破例了,他让她庸人自扰,跌进某种难解的情绪死结。
没成想,沈读良瘫软的口吻告诉她,“我痛得厉害,你懂吗”
痛得厉害,故而想找个受力点寄托一下。好比落水的人依附岸上草,梦魇的人求助枕边灯。
傅言泊车的同时一怔,熄火间侧眸,瞧见他血色尽失的脸才明白他没说笑。
“我扶您下车。”
她即刻解安全带推门,匆忙绕至副驾驶侧。
凉风中拽开门,座上人近乎是跌到她身上的,枯烛倾塌一样。
傅言勉力扶稳他,碎碎念既然胃不好为何还要沾酒,又在踏上石阶时问,二叔经常这样嘛
说话间,他西服上晦昧的淡香搅进她鼻息里,再就有,错落垂下的呼吸挥拂着她的耳廓。
“嗯,”沈读良惜字如金,“老朋友。”
到门口,傅言背向他讨钥匙。
他回,“自己拿,外套左口袋。”
她宕机几秒,乃敢垂眸侧过身,屏息抬手滑向他所指的地方。
倘若此刻仰首的话,她一定不会错过某人轻佻的,以致有些算计的神情。
傅言如捞海底针一般捞出钥匙,颤巍巍开了门,继而搀他到玄关。后者甫一就位,便立刻懒慢地背贴边墙。
微躬着身,叫她自行其便到柜子里拿鞋。
傅言正潦草品赏他的家,从而错过了这句招呼。
不晓得所谓“家居风格为人性的外化”是否正确,总之她的确认为他的家与他本人是很契合的。而且这种追求留白的禅意也叫她很心水。
步入她眼帘的先是一码磨砂灰的柜子,几何状的吸顶灯,uji风的原木桌
最终,是他虚弱晃动,来提醒她回神的手掌。
傅言即刻望向他,沈读良不免揶揄的眼神,“恁好看吗入迷到弃病号于不顾。”
她吃瘪,又煞有介事地评点句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