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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四章·金兰语、风雨词4(4/4)


    沈读良闻言,叩在方向盘的手指好似弹钢琴错音,顿默片刻才应话,

    “职场无对错,只有利益是无上法则。你这个人太轴,记吃不记打。想上进可以,却总把巧宗儿让别人,瓷器活留自己做。可你有金刚钻嘛你熬四点的夜和他人十二点就睡,领导看不出差别,只对比最终的成果。换言之,这或许也反映了你的效率问题。”

    “还有,强宾不压主。出风头如果压住了领导,也是大忌。”

    傅言似乎不顶受用,“可是我不甘心。”

    不甘心做小伏低,也不甘心凑合过的生活。她告诉沈读良,上海太大了,经常给她迷失感。

    买一杯星巴克会自问钱包是否有余,出活打车忘开票所以报销无门会自责好久。

    倒不是穷,是忐忑这个家散过一次,也许还会重蹈覆辙。

    “我晓得二叔讲的这些话。是我自己过不去坎儿。从很小时奶奶早餐买四大金刚给我吃,我就打心底暗暗发愿过了,平生无大志,独独一定要带她过上等生活。”

    此句之动人至情,被“四大金刚”一词功高盖主,气氛全无。

    而且这四字还是吴语的发音。

    沈读良不明其意,叫她,“说人话。”

    那头毫不吃心,“这哪里不是人话了上海早餐四大金刚,大饼油条,豆浆粢饭糕,早前因为热门且价廉,本地人都这样叫。您也算五分上海人,怎么会不晓得的”

    不多时,有人凉声作答,“因为这位五分上海人,因一位十分上海人对金刚二字敏感。”

    “”

    讲到最后,沈读良没忍住问她,夜里几点的飞机,抵步后有无人接。

    一刹那,远近的时空交叠。这句话是那回在浦东机场的重演。

    傅言因而走神,不过心地答,“五点半到上海。没人接。”

    “知道了,我在出口接你。到那儿别乱动。”

    “你要给我买橘子”

    “我看你像橘子。”

    翌日拂晓未散。

    沈读良把战损已愈的卡宴开至机场航站楼口,恰好五点半,同时亦得傅言来信,就出来了,叫他稍安勿躁。

    星光散场间,楼口一阵喧嚣。

    沈读良循声望去,就见傅言与丁杨近乎咫尺地现形。她分明是觑到他车牌的,然而不急着来,反与丁杨磨蹭了半晌。

    二人面对面热谈。

    光斑停栖在她随风慢拂的发丝间。

    随即有人镜片随眼色蒙上一层冷,

    继而重揿车号,笔直朝他们。

    傅言因声扭头。

    下车的人如穿帘如分水越过行客,散卷着衬衫袖口,然后远远地呵斥,

    “傅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