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读良不想留他,一句“快滚吧”,毫不厚道地问候他了。
局面清爽下来,傅言反倒更捉襟见肘。
傍晚烟霞矮沉沉迫着人间,像他不动声色的打量逼着她,她堪堪抬手去拽门把,车子铃音作响,他拿遥控锁回去了。
“囡囡,”称呼熟络得紧呢,“别气,别发火,听我把话说完。”
傅言反骨地回,“听你说什么和未婚妻共宿酒店几日游,还是怕我将来坏你好事,想着该怎么打发我”
像她父亲一贯遮捂浮花浪蕊那样。
沈读良一步步靠过来,锁她在车门和他身影间无处可逃,随后,手心温存的体温就去到她小腹了,低到麻醉听觉的音量说,要怎么给她赔礼姑娘才接受他悉数照着学,规规整整给她谢罪。
话没来得及出口,傅言双唇由他浅尝了下,极浅,像泪珠掉上去的体感。可十成十乱了她哪处一直在坚持的方寸。
“我不要你有未婚妻。”掂量许久,姑娘还是说了,以一种尤为稚气刁蛮的口吻。说时一面侧回头、捞眼睑看他,几乎同时,沈读良吓唬性地又挨近几寸。
她赶忙阖眼,连带着手挡住双唇,
在掌背后面喃喃细语,“二叔一来都没给过我绝对的安全感,就是你外面那些是否善终的红粉,对我而言跟眼中钉、肉中刺似的人情世故上,你百炼成钢我刚出道罢了,所以打一开始就不公平了。我凭什么不能叫你多让我几分呢”
“龟兔赛跑的时候,兔子还给乌龟放水呢”
“我排他心真的,超级超级重”傅言连着叨了十余个“超级”。排他心这个词,易成“占有欲”也行。
沈读良由她竹筒倒豆逗乐得含笑,“傅言,我太吃你这脾气了。”
“脾气不是拿来吃的。”
“那什么是拿来吃的”某人不着边际的戏谑气息在她五官上,近距离地描摹几番,就移去双唇了,
衔一下又松一下,来回地反复,再就问她,“是不是这里,我的小乌龟”
饶是这一刻他成功拨动她欲念的弦,但傅言心头仍然警醒着,怕他只是套公式地,将哄人的伎俩试炼在她身上。
且,沈读良捂她肚子的手,忽地叫她醒觉过来,黄鳝一般自他怀里滑了开去。
“我要上班去了”姑娘急急拾掇散发和形容,严肃发话。
“滑头,将将还说去瑞金医院呢”沈读良拆穿她,也尤为吃味地问,找吴尚知做什么
傅言偷师他那套吊着人的功夫,眉梢一浮,沉默打哑谜。
岂料这人顷刻拽她到手边,无比倨傲地叫她认清现实,她肚子里这个“将来只能喊你妈妈,也只能喊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