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受苦的不还是你嘛”
雨成灾般落,在伞面啪嗒砸出山响。
后半句傅言略略嘶喊的分贝,才没叫暴雨盖过去。
傅净面上支离破碎的泪,白肤底哥特式的文身,衬得整个像窑里烧损的白瓷。过瘦,和傅言一样失真地瘦,所以足两月都不甚显怀。
她当然也自知太没出息,临了这一切只能指望傅言的援救。
可是没法,“怀孕”能当情趣耍玩。真真落实了,她这半边天塌,
吴尚知那半边也顶不住。
只好哭说姐姐啊,你帮帮我罢,我着实无头苍蝇不晓得怎么走。
但凡你肯帮我,选哪条路我都照着走的。
“真是脑子瓦特了难不成我叫你生你就生个么生下来管谁落户口去”二人在医院周旋至四点,天色沉得反常,不像是夏季,倒像昼短夜长的隆冬老早落幕的样子。
出租开向武康路。车上傅言忍不住拿话噎妹妹,饶是她自个都不够经事,可在傅净面前大有耳提面命的本钱。
“吴尚知个瘪三半点没吭声嘛”
“没有电话一直关机。”
傅言恼得,周身无数根弦绷紧。
车泊停在巷口。赶傅净先撑伞下车,傅言留在座上付钱,又多了心眼怕妹妹跑路,将化验单捂在包里,同她约法,有什么事从长计议。
一旦她做逃兵,单子就亮给奶奶看。且此后再不帮她。
“丧气色特了。”付完钱,傅言到嘴边的咕啜还在牙口,忽地给一豆大的雨滴浇息了声。
她本能撒气,“你怎么连伞都不会打”
傅净低低喊一声“姐”,再就抻臂指向不远处的卡宴,“貌似等你的吧”
傅言仰首去看,昏晦烟雨笼盖的一棵古梧桐下,黑车亮着双闪,有节律地明灭跳烁。
雨刮器乍起乍伏,窗里隐隐的身形轮廓。
她自恍神,车就朝这头放了车号。